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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越来越滂沱,昏黄的小舟只余下半截,而田家码头更如星星之火摇曳在风雨中。
狂风将袍子吹成球,一堆混话闹得他脑子肿胀不已,泡了雨水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冻,犹留急忙伸手将御寒袍子拽紧,防止雨水继续渗透进领子和袖口。
那道声音似乎更喜欢和他独处,平时人多时就沉默,甚至懒得理睬他。今日深夜借雨掩护,那道声音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本想下山的他,此刻立即改变主意,准备再撑一会儿,也许还能听个鬼故事。在无新鲜事的日子里,鬼故事也是故事。洛王洛王虽是新面孔,与之相关故事皆是**,毫无新意。
然而风雨根本不给面子,存心和他作对似的,越发狂妄地掠夺整个阴城。迫于无奈,他只好迅速转移至不远处的岩石宽缝下。袍子携风雨冲宽缝,吓得躲雨的小东西立即往下洞里逃命。
雨劲愈发骇人,直剥袍子,御寒袍子虽能遮风挡雨,远不如岩石顶部牢固,他便往里挪动。
天然的岩石开口足有一楼高,就像是硕大的一张嘴,往里便是狭窄的喉道。腰间萤石有心无力,再也无法推开黑暗,除了一臂长内的景物,再也无法窥视其他。
继续往石缝里走了四五步,便发现了前方拐角里头挂在墙壁上过冬的蝙蝠,双翼张开,紧紧裹住身体,一动也不动。风雨交加的深夜,连夜行者也只能在这里躲雨避寒。离双眼最近的一只已经冷死,蝙蝠的牙齿异常恐怖,尖尖的獠牙之下还有细细的小牙,在荧石光晕下骇人心魄。
一条狭长小道朝里折,黑压压的蝙蝠犹如苔藓般长岩石顶部及四周,出于警惕,他只能退回岩石口,任凭风雨在耳膜里咆哮。
刚刚那道声音说睡了很久,很久是多久?模糊的记忆,无论多久都该有个大概,比如一年,十年。时间并不是人族特有的,因此当记忆混沌时,总会有其他东西可以参照,比如身体。可鬼哪里有这些佐证啊。他暗忖着如何问出那道声音的真正来历。
“很久就是很久。”
那道声音离开城堡后,显得格外精神,平日里就是奄奄一息,今日几乎是有问必答,且不假思索。大概是城堡里太过于严肃,让鬼也不得自由。
“的确是一息。”那道声音越发真切了。
“别窥视我的脑袋。”
“你的脑袋?”
“废话,当然是我的脑袋。我才是这副皮囊的主人,你不过就是个借住的客人。客人要有客人的样子,别学冥度王后讨人厌。”
“我不是客人。”
“对,你不是客人,你是客鬼。”
那道声音异常激动,仿佛被归类到鬼族里,是奇耻大辱,再度申辩:“我不是鬼,自然也不是客鬼。”
“能上人身的不是鬼,是什么!你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凭什么确定自己不是鬼?你要是能说出个道理来,不管是真理还是歪理,我都信你。”
“你不是鬼,我自然也不会是鬼。”
“你是你,我是我。”望着黑暗,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还是只不会聊天的鬼。”
那道声音骤然沉默,不再对他的话提出反驳,仿佛瞬间进入了冬眠。
“唉,我还没睡呢。”他企图叫醒偷懒者,“真是只没义气的鬼。”
此时此刻,他又冷又困,可惜风雨还在发威。若是不说些话来解解闷,他怕自己在蝙蝠洞前睡着了。
唱了好一会独角戏,他将已知的冷嘲热讽的词都用上了,可是依然没听到任何回应。
“诶,你不会走了吧?”他突然意识到,鬼能上身,自然也能离身。慌忙站起来,朝四周轻轻叫唤几声。脚下踩中了干枯的蝙蝠骸骨,发出碎响,让他立即闭嘴。
奇怪,蝙蝠乃是野行者,怎么在深夜里却像死猪一样熟睡?可是这么大的风雨,不装睡还能干什么?但他仍然警惕,毕竟关于蝙蝠的故事也听了不少。更有传说将蝙蝠作为了一种活器皿,为妖魔鬼怪承载剧毒。野林人不吃蝙蝠,不是因为部落信仰,而是因为认定蝙蝠乃是不洁之物,人若食之,皮囊必将腐烂。就连无所不猎的猎人也绝不捕杀这些黑东西,怕蝙蝠的血液会腐蚀他们的双眼。
须臾之后,见前方的蝙蝠没有动静,他便稍稍松了一口气。外面的风雨像是得了失心疯,闹个无休止。野林人从小就知风雨邪必多怪事,蝙蝠洞里长了无数长小嘴,就他这点肉,还不够塞它们牙缝。
“它们不会吃你。”那道声音在他缓缓向外移动的时候,突然开了口。
“你又不是它们,怎么知道它们不会。”
“它们不敢。”
“看来你做鬼之前是没有挨过饿。易子而食,惨绝人寰,大概你也是无法体会的。”
“野林并无灾荒,那是故事,不是你所经历的,作不得你的人生。”
“等你饿上三天三夜,两眼冒金星时,就知道没什么不同。”他已经习惯了被看穿,索性放弃自我保护,都被鬼上身了,还谈什么自我保护呢。
最近手头紧张,正愁无故事和枯木林的老先生交易。也许这是个风雨恩赐的良机,他忽来了兴趣,反正也闲着无聊。身后数不清的蝙蝠随时可能扑食,若没点东西打发时间,恐惧最擅长在这时候侵略人心。
算算,那道声音入住他的皮囊日子也不短了,不知先前的那些日子那道声音住在何处,又是如何度过的?声音无形无色,又不可能像蝙蝠这般挂睡。
“我不是声音。”
“对,你不是声音,是鬼。”
“你是什么我便是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