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第三百七十九章 宰辅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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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纵横驰骋了这么多年，革左五营实力不容小觑。

经历了千辛万苦，跋山涉水，这时候又要全力出击，虽然骑兵们困乏不堪，可临战在即，一个个并无半点不情不愿，反而踊跃振奋，全军上下弥漫着凛然的杀气。

七八千马军向上津开拨，气势如虹，一路疾驰，于暮色时分就到了上津。但老天爷好像给革里眼开了个玩笑，上津竟没打下来。

上津是座小小的古城，但只不过短短数月，陈旧破败的上津城竟已焕然一新。革里眼也曾几次经过上津，记忆中这城池固然坚固，但毕竟不是省城，城墙包砖不假，可也有好几处因为战乱、天灾等等塌陷而夯土填缺。

但瞧如今，就着微弱的灯火星光，革里眼却依然瞧得清楚，十余里的城墙无一薄弱环节，尽皆青砖包砌，几面城垣上还增添了不少火炮，甚至还瓮城的工地尚在施修，就说固若金汤也不为过。怎么会这样？革里眼心中又惊又疑。

虽然革左五营来得突然，但到底疲师远征，又是马军，更少攻城器械。

本待是出其不意，趁着夜色冲入城中，谁知附近新增设的十几处墩台警报迭起，烽火相传。等马军们赶到城下，城中早已拉起城门，暮色中的古城仿佛一个沉默的巨兽。

革里眼贺一龙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但依旧心存侥幸，没有多余废话，即刻下令，让随行甲士试探攻城。

甲士们奉命上前，先直接尝试悬索登城，却被城墙上射下的硬弩逐一击杀，勾索抛向墙头后，人刚爬到一半就被官军割断绳索，重重摔下。

革里眼接着让先锋队顺着城墙跟抹黑前行，试图寻到一处防守薄弱之处偷偷攀登，但几乎每到一处，此处城头上便骤然火起，点亮夜空，同时有金戈呼喊之声在头顶响起。

“妈了个羔子！这鸟城有准备！”一旁的争世王刘希尧见了大骂，革里眼没有出声，只是冷冷的看着城头上的火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终于，只见城墙上火光连成一片，而随着城头一声鼓响，整座城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火光布满整座城池内外，望楼、城楼之上灯火通明，此时可以清晰看见城墙上军旗飘扬，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士兵整齐的列于城上，而居中有一人手提大刀立在那儿，流贼中有见过的便惊呼道：“是卢阎王之弟卢象观！”

“慌什么！”革里眼爆喝一声，大声道：“不过是那个什么虫小技罢了，官军以为多点一些火把就能吓唬住格老子！？只是卢阎王手下一条狗就吓得你们抖成这样，真丢老子的脸！”

革里眼的怒吼让周围的士卒稍微一缓，不等众人再言，革里眼立刻大声命令道：“孩儿们！都老子听着，全军举火，让他们好好瞧瞧咱们！再将后面几头牲畜身上的那几把梯子，几面鼓尽数拿来，刘掌盘子在我攻城之时引弓弩手为我压阵……”

“都给老子上！踏破上津城，赏酒赏肉玩女人！”

只见城下灯球火把点起，野地上瞬间就像多了一条硕大的火龙，锣鼓震天，火龙盘旋在城外，声势好不震人心魄。

城头上的卢象观冷哼一声道：“革左五营果然狡诈异常，擅于奔袭，这革里眼亦有几分能耐。”

旁边一位文士笑道：“幸而抚军大人早有预料，早已修缮城墙，派将军驻守此地，流贼纵有千般能耐，此刻也施展不得。”

这时，流贼们纷纷下马，呼喝进攻。一时间，整座上津城内外火把通明，亮如白昼，喧哗喝骂声不绝，流贼们一边派出甲士攀城，一边骑在马上向城内抛射着密密麻麻的箭矢，革里眼更是亲自擂鼓助威。

然而天雄军所配置的武器却更为精锐。卢象升的天雄军总数虽少，却走的是精兵路线，人人装备了硬弩和铁甲，还有大量火铳。

流贼们抛射的箭矢杀伤力根本无法与硬弩和火铳相比，而且城上居高临下，一边立盾遮挡，一边与城下对射不止，流贼死伤惨重，却战果了了。

无奈，革里眼只能叫停进攻。

接着，革里眼带兵在城下叫骂一宿，却根本无计可施。但见城内官军枕戈待旦，卢象观面对流贼的挑衅无动于衷。

革里眼着实是无机可乘，只能饮恨而去。

上津无法可施，革里眼立刻转向便到了郧西。然而同样在半年前曾被攻破、破烂不堪的城墙却也被修缮一新，城墙上兵甲鲜明，驻防森严。

革里眼无奈，只得再次转向。

然而这次，流贼大军已经没精打采，士气十分低迷，全军上下弥漫着死气。

革里眼领军多年，立刻知道此时全军已然不能再战，人马缺粮，士气低迷，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全军必溃。革里眼没有办法，只能下令大军散开打草谷。到了这节骨眼，自保为先，几乎是走到一处便抢到一处。数千马军犹如蝗虫过境，所及之地，无论老幼全数杀死，房屋也都付之一炬。

郧阳山多人稀，仅有的聚民也是缺衣少食的棚户。数千人马扫荡一日，几无漏网之鱼，所得粮秣也堪堪得以支撑两日。既然打郧阳的算盘落空，革里眼不再浪费时间，改弦易辙，立刻调整方针，决定绕过此城，直接抄卢象升后路，与老回回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