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苦 第1917章 生命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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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雪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时年才想起许诺来。

小姑娘还背着书包，显然是吓到了。

看到时年回头看她，小姑娘小声说，“哥哥，我已经打电话给爸爸了，他马上就回来了，我可以过去抱抱妈妈吗？”

时年点头，轻声对张雪说，“妈，小诺回来了。”

张雪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里一痛，“诺诺，过来，到妈妈这儿来。”

许诺放下书包，乖乖的坐过去，“妈妈，今天嘉轩哥哥教我画了一幅特别好看的画，你要看看吗？”

“等一会儿看。”张雪疲惫的笑了下，抬眸看一眼时年，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年年，疼吗？”

时年摇头，“不疼。”

“我只是太……”张雪哽咽着。

“我知道，妈，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过得很幸福，你看看小诺，那些都过去了。”

许海城推门而入，直直走过来，“怎么样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喘息，显然是接到电话后急着赶来的。

他坐到妻子的身边，心疼道，“怎么哭了？”

张雪摇头，眼泪打湿了许海城的衣襟。

许海城突然间松了一口气，她哭出来就没事了。

那些不堪的曾经压在张雪心里许多年，她一直不敢面对，今天知道得知时强住院的消息后，她一时间有些崩溃。

时强，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怎么能不害怕？

时强在七天后终于苏醒过来。

但大多数时间他都陷入昏迷之中，偶尔醒着的时候会一直看着时年，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张雪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提出要来医院看看时强。

许海城陪着她到病房门口，却没有进去。

时强难得清醒着，看到眼前的女人，他猛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女人，他有多少年没见过了，却风姿依旧，看着他，满眼都是冷漠。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没办法说话，不由得鼓着腮帮子，看起来有些可笑。

张雪从来没有这么俯视过他，盯了几秒，她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还认识我吗？”

时强不能说话，她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来是因为有些话想对你说。”

张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才觉得老天爷是公平的。”

时强看着她，“……”

就算这么躺在床上，依旧可以看的出时强年轻时的样貌，他是极其讨女人欢心的长相，个子又高，又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张雪想起他站在高大的柳树下，朝着她挥手：“快过来吃饭，我都买好了。”

那时候他们才结婚不到半年，他对她好过，她也曾死心塌地的想和他过好日子，走完这一生。

可是，这一切都像噩梦之前的幻影，时强变得像个恶魔一样，他一次次伸手向她要钱，一次次的站在她工作的餐厅门口，向众人宣布：“她是我时强的女人，她挣得钱都是我的。”

她想反驳，他一个巴掌就挥过来，甚至用各种极其侮辱她的手段一次次的折磨着她。

她疯了。

想到了死，可是看到时年那无辜的眼神，她又想着要活下去。

她恨时强，恨不得趁他睡着了结束了他的生命，一刀两断……

她从未看到他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心里竟然觉得很畅快。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想让你死，那些年，只要你用语言侮辱我，动手打我，我就想杀了你。可是为了年年，我不想让他变成一个没有亲人的孩子，所以，每一次，我都会告诉自己，会有报应的，我要活下去，看到你痛不欲生的那一天，我等到了。”张雪冷笑了下，终于，她终于可以把这些话说给时强听。

时强瞪着他，那眼神和从前一样，但他却再也没有能力站起来了。

“你也别指望着我会原谅你，我会忘了你，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我没有那么宽宏大量，但我也不想为难自己，所以，今天会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希望来生我们也不要遇到了。时强，下辈子好好做个人吧。”张雪站起来，转身离去。

身后的时强发出一声“呜咽”声，但她没有回头。

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头看他一眼了。

张雪有种解脱的快感。

那些曾经被她抛诸脑后，自此之后，只余庆幸。

张雪走向门外等着她，眉目间皆是温柔的那个男人，依偎在他身侧，笑了。

……

时年和何念是在阳春三月去领的结婚证。

春寒料峭，微微有些冷意。

为了拍照片，两人都特意穿了白衬衫，阳光下，相视而笑。

“时年，我好像有点紧张。”何念站在民政局门口拉住了时年的手。

他勾着唇角，笑得揶揄，“新郎是我，你紧张什么？”

何念，“……”

他伸手拂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她头顶的迎春花，“何念，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何念抿抿唇角，“我也是。”

“我期盼你成为我的时太太，期盼着余生漫漫皆是你。”

何念莞尔一笑，嘴角的梨窝影影绰绰，竟有些羞涩。

他搂着她进去，递交资料，拍照，终于拿到结婚证。

两个不大不小的红色小本本，新郎是他，新娘是她。

走了不远就是一大片开的艳丽的迎春花，他们在哪里拍了一张合影。

没有美颜，却依旧是这一生笑得最美的模样。

“时先生，幸会，我是何念。”何念说。

时年笑，“时太太，幸会，我是时年。”

一如很多年前，少年站在久远的时光里，笑着伸手，“我是时年。”

何念把时年的那个结婚证也抢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包里，“以后就由我保存了。”

时年摸摸鼻尖，“好。”

“你是回公司还是回家？”何念问。

今天是周五，他们请了假来领证的。

“我先送你去医院，然后回家。”

“好呀”何念眉眼弯弯。

送何念去上班之后，时年坐在车里想了半天，觉得这事还是得“低调”公布一下。

时年难得发条朋友圈，朋友们纷纷点赞。

连承川留言：笑得像傻子那个人是你？

时年回他：你看呢？

杨浩急忙加入：没想到你穿白衬衫还有那么点味道（偷笑）

时年：咱俩私聊，别让某些单身人士嫉妒。

连承川：我去……

何念自然也刷到了时年的朋友圈，看到内容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时没注意，时年笑得这么傻么？

尤其是在迎春花前拍的那张，他的表情不能用开心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欣喜若狂了。

她评论了句：时先生，你好歹是走过高冷范的人，能矜持点吗？

N：矜持？那是什么？

何念：……我能说些啥？

N：下班了我来接你回家。

何念抱着手机笑半天，夏医生凑过来，“笑啥呢？不是说去扯证了吗？拿来我瞅瞅帅哥美女的合影是什么样的。”

何念拿给她看。

夏医生：“天哪，这也太好看了吧。”

何念，“快收住你的口水。”

夏医生，“……”

两个人闹作一团。

下午下班时年准时来接何念。

他做了一桌好吃的，因为是新婚，所以很丰盛。

何念想着明天是周六，多吃点也没什么的，所以一桌菜被她一扫而光。

看她吃得太撑，时年牵着她出去散步。

两个人去不远处的花园里走了一圈，何念摸摸肚子，“不能再转了，都消化了。”

时年无奈的笑，“那我背你回去吧，小心回家又饿了。”

何念开心的爬到他的背上，求之不得。

到了晚上睡觉时，何念突然间有了初为人妻的觉悟。

时年洗了澡出来，看到她傻傻的坐在床头，头发都没有擦干。

他随意擦了下头发，拿了吹风机过来，“转过去，我帮你吹头发。”

何念看他一眼，默默转过身去。

他的手指在她的发间转动，很快，头发就干了。

时年顺便给自己也吹了下。

何念拉过被子躺下来，“我先睡了。”

时年的手一顿，看向何念，笑了，“困了就睡觉。”

他就当真把吹风机放回原处，上床，关灯，睡觉。

何念，“……”

新婚之夜哎。

她从被窝里探出头看一眼时年，没反应。

等她第三次转头看时年时，某人一把捞过她，箍住她的腰，“不是说困了吗？还不睡？”

温热的呼吸扑在何念的脖子上，痒痒的，她笑了，“睡不着。”

“睡不着我们做点别的？”某人挑眉悠悠然道。

何念，“做什……”

时年俯身把她压在身下，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声道，“这样。”他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从眉眼到嘴唇，再到纤细的脖颈……

黑暗中，他的声音沙哑，性感迷人，“时太太，新婚快乐。”

何念穿着一件睡裙，刚刚过膝，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褪去了。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清浅的吻落在他的耳旁，时年感觉全身一紧，说不出的热。

何念的手在他的胸膛上乱摸，手微微往上，她触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她有些不确定，又摸了几次，伸手去寻开关，灯亮了。

“这是什么？”她凑近了看。

那块皮肤红肿着，但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字，小小的字母N。

在左锁骨向下一点离心脏很近。

何念的指尖摸上去，“疼吗？”

时年轻啄着她的脸，“没感觉。”

她仰起头去亲那个字母，有一种勾魂的妩媚动人，时年有片刻的失神。

他伸手关了灯，扣住她的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刻了字就是你的人了，你要负责。”

黑暗中，传出男人的喘息和低笑，夹杂着女人的呻.吟……

一室旖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