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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彻嘴角的笑意，孔鲋顿时心里一个咯噔，感觉大事不妙。
虽然赵彻是穿越者这个事情，始皇陛下已经告诉他了，但是....
他总觉得这个赵彻，抛出穿越者的身份，那份心思也是聪慧无比。
现在这个笑容，就像是孕育着什么计划。
“老孔啊！来，你过来！”
赵彻微微一笑，直接跟孔鲋勾肩搭背，走入房去。
“这东西叫做纸，在大秦，是从未出现过的。”
“至于具体用途嘛，也非常简单，就是跟竹简一样，用来书写的。”
“你试试！”
“感受一下书写的魅力！”
赵彻拿起一支毛笔，递给孔鲋，语言之中极具诱惑力。
“书写的魅力？”
孔鲋微微一怔，面色有些古怪。
毛笔，乃是蒙恬所发明！在此之前，都是以刀刻在竹简之上。
如今，这纸张居然契合毛笔，更加有书写的魅力？
孔鲋将信将疑，提起毛笔便是落在这纸张之上。
“咦？”
刚一落笔，孔鲋便顿感不同。
笔锋柔顺，行走丝滑，但是这纸张之上仿佛又有一股极为细小的力，让这股子丝滑又有了一个相当舒服的度，让笔锋不至于走笔！
孔鲋瞬间心头一喜，一笔落下。
一个‘秦’字，跃然纸上。
“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
“没想到此物非但是有着草木之香，工艺竟是如此精良。”
“这上面的小颗粒，更是奇妙无比，让笔锋不至于滑行过渡！当真是神物啊！”
“就连老夫的字，也比在竹简和丝帛之上要好看不少！”
对于纸张，孔鲋赞不绝口，就连眼神之中，都多了几分喜悦。
到了他这个年龄，也没有什么太让他喜欢的东西了。
但偏偏是这个白纸，作为一个文人，绝对称得上是爱不释手。
“光从这书写体验上来说，即便是丝帛，恐怕也不及这纸张的十一！”
孔鲋拿出一块丝帛，同样在上面写了一个‘秦’字，开口说道。
只有对比，才能显现得出一样东西的优越性。
“不止！”
“老孔，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但是...价格这东西的基本概念，都是取决于劳动力的。”
“在这个时代，连织布都繁琐的要死，丝帛的价格肯定很贵，用于书写，也是上层人士的专属吧！”
赵彻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此话说出，孔鲋目光微微一亮，看向赵彻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崇敬。
就赵彻方才关于价格的猜想，完全是另外一种思考的方式。
此等方式，虽然乍一看没什么了不起。但若是应用到了探索未知的天道，那不就是利器吗？
“先生微言大义！孔鲋薄学，能拜在先生门下，当真是孔鲋之福！”
“先生方才所言极是！于大秦而言，丝帛极贵，寻常百姓，劳作不着衣，家中可能至多也就两套衣服。自然不可能用于书写如此奢侈。”
孔鲋对着赵彻开口说道。
“嘿嘿，这就要说起白纸的最大好处了！”
“那就是...便宜！”
赵彻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如果采用流水线的工艺的话，你手中的‘抡语’这么多纸张，可能还赶不上一口麦粥。”
此话说出，孔鲋微微一愣，而后面容惊骇：“什么？！！！”
“即便是竹简，十封也要一个大钱！光是‘抡语’上面的字数，少说也要二十封竹简！”
“而纸张的造价，居然如此便宜？”
孔鲋整个人都傻了！
在这个人均文盲的时代，有钱财的人不叫有钱，有书的人才叫有钱！
家中藏书，才是衡量这个家族底蕴的标准！
学富五车，并不简简单单是他的学识高，五车的书，足以让十户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文字...方才成为了权贵们的专有之物！
若是纸张当真如此便宜的话...
孔鲋眼眸之中浮现出激动之色！
文字的成本降低，那就意味着能读书的人可以更多了！
原先只有勋贵方才读的起，纸张若是能加大生产，普及开来，那是否能让郡县之中的富人也可以学的起了？
甚至...
有朝一日，连衣食丰足的百姓，也能够买上一两本书，在家中尝试着学习文字？
这可是连自家先祖，都未曾设想过的盛世啊！
有教无类，首先也要能教才行啊！
有了纸张，再加大规模，说不定当真有天下人都能学习的一天！
到了那时候，不就是先祖所言的‘天下大同’吗？
“呃....我倒是没想到这么贵！就竹简那么重，也能卖这个价格？离谱！”
赵彻嘴角一抽，心中大骂黑商。
“再穷不能穷教育！老孔啊！我告诉你这些，我就是想要...将文字的价格给...打下来！”
赵彻握住孔鲋那宛若老树皮一样的手，语重心长得开口说道。
“再穷不能穷教育？”
“对！再穷不能穷教育！”
“唯有教育，方才能培育人才，方才能让帝国强盛！”
“先生轻轻一言，便是强国之道啊！”
孔鲋胡须乱颤，眼神之中甚至涌现了一抹疯狂。
在赵彻的一连串语言诱惑之下，孔鲋差点连最后一丝的理智都无法保持了！
不是他孔鲋养气的功夫不到位，而是....赵彻在对症下药啊！
孔鲋什么人？孔家十世孙！妥妥的教育界大佬。
这样的人，你给了他一个实行全民教育的机会，你说他要不要疯狂？
更何况，这种机会，是颠覆整个时代的！
“老孔啊！你有这份心，为师很满意！”
“现在为师便将这造纸之法教给你，由你来将整个大秦天下的教育给顶起来！如何？”
赵彻微微一笑，语言诱惑道。
“砰！”
话音刚落，孔鲋竟是直接跪下，给赵彻磕了一个！
堂堂孔家十世孙，都特么快七十岁了，对着赵彻脑袋咣咣就是往地面上砸！
“先生大义！如此神术，居然教导于我！”
“此等恩情，此等淡漠名利，着实让孔鲋感动！”
说着，孔鲋又是两下！
赵彻嘴角一抽，连忙将他拉起：“别磕了！你这把我折寿了，可没人传授你了啊！”
此话说出，孔鲋方才停止，但是眼神之中的激动之情，却是没有丝毫退散！
在这一刻，他发现这个原先看不过眼的混小子，居然如此伟大！
甚至...
超越了他家先祖！
而赵彻...
却是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狡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