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商女 第297 摩德这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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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亚子姐姐！”

就在这残局时刻，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将伯青！

他为什么在这里？等等，边扬让我找他过来，他现在能发挥什么作用？那块翡翠？那东西没有对付灵体的能力才对啊？宁亚子思绪千回百转，但嘴上本能地发出了一个声音：

“危险！”

刷！

叶文姬的魂灵突然出现在了将伯青的面前。

该死！宁亚子咬紧牙关，不顾剧痛，强行跑了过去。将伯青身上除了那块翡翠只有一张普通的符箓，这有什么用处？边扬，我饶不了你这个混蛋！

在另一边，将伯青身体一震，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小男孩神色一僵，已经看见虚幻的叶文姬出现在他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肩膀。

“文姬姐姐……”将伯青害怕地颤抖了一下。

“嗯，我在这里，”在他的面前，叶文姬的嘴角却勾起了若有似无的微笑，她柔和地蹲下身子，抚摸了一下将伯青的脸，“不要害怕，我们等他们回来。”

什么？宁亚子茫然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烟雾。

数不清的白色烟雾疯狂地从叶文姬的魂灵中喷涌而出，它们极其纯净，如雪花一般洁白无瑕，但仔细看去，却发现它们由各种迷幻的色彩和虹光交织而成。在飞出一段距离之后，这些白雾开始升华，在虹光的映衬下，变成一张张表情不同的脸，或喜悦，或悲伤，或愤怒，或恐惧。这些脸庞在空气中急速消散着，从照片般真实，变成油画般夸张，变成简笔画般简略，最终只留下几个简单的符号在空气中，缓慢蒸发。

叶文姬的魂灵缓慢闭上了眼睛，有了一种做了好几天梦的感觉，向着自己原本的身体飞去。

一个虚幻的、美到夸张的木偶幻影从叶文姬的体内飞出，犹自歌唱着飞向另一侧。

乌云散去，阳光洒落。宁亚子茫然地抬起头，看见一排蓝色字体飞快地于虚空中浮现。

【明远镇全体契约者注意。最终BOSS战：叶文姬（完整木偶怨灵附体中）已结束，契约者获得胜利，本世界主线任务“戏园之谜”已结束，本世界已结束】

【除宁亚子、边扬、叶文姬、将伯青四位契约者之外，其余契约者将立刻返回隐国，进行世界结算，世界评分恒定于E-D】

【宁亚子、边扬、叶文姬与将伯青可停留于本世界内二十四小时，尝试完成任务“洞察未见”】

另一边，昏迷的边扬眼前，似乎也有一些蓝色字体在浮现。

【BOSS战结束，计算出契约者终战贡献率为70%以上（含指挥与实战参与度），故免费为契约者提供一次完全恢复权限】

【你已获得蓝色宝箱“木偶”】

【契约者的世界结算将大幅提升，请契约者努力于剩余停留时间内完成“洞察未见”任务】

【恢复开始】

……

“喂，边扬？”

几分钟后，边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宁亚子正没好气地拍着他的脸。

“呵啊……亚子啊……腿借我玩玩……”边扬打了个哈欠，伸出手试图抱住宁亚子的腿。

“给我滚！”

砰的一声，被踹飞出去的边扬清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身心灵都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抵达了最佳状态。在他的旁边，关师傅和木偶静静地站在一边，即将于阳光的照耀下消逝，叶文姬则和将伯青躲到了最远处，装作看一旁的风景。

先通灵。边扬眼神一凝，立刻将即将消失的木偶怨灵抓到了手里，飞快地通灵，从它的记忆里摄取了一段重要的信息，看得一旁的宁亚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混账要一直这么靠谱该多好？

不过关键时候靠谱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走吧，我们去把最后一个任务做了。”闭目消化了一下摄取的信息，边扬笑着摆了摆手，招呼其他人都跟过来。

虽然一脸嫌弃，但宁亚子还是走到了边扬的旁边。在四人集结完毕后，少女一边走着，一边问出了今天一整天都在思索的问题：

“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

自从着手“戏园之谜”这个主线任务，边扬就一直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这里的人精神不太正常。

和戏园相关的人，多多少少精神都有点问题：小四疯魔一般的变强执念，小程对师哥的病态依赖，老师傅对唱戏的执着……就连那个木偶，在附体叶文姬的时候，情绪也变得非常奇怪，那并不是普通的，死者对生者的憎恨，而是一种极其扭曲的情绪。

原本的边扬，也觉得这不过是细枝末节一般的东西，不过是死者死前抱有的执念。但是，在解决掉小四，见识到他诡异的死亡场景的时候，边扬才骤然醒悟了过来：

扭曲的情绪，病态的执念，就是这个世界的关键词。

戏园里的生者和死者，都有某一种情绪被急剧放大了，要么是对强大的向往，要么是对被抛弃的恐惧。前者是小四，后者是木偶、小程，以及叶文姬！

“那你是怎么判断出……呃，文姬有问题的？”宁亚子疑惑地问道。

“因为她和小程太像了，”边扬嘴角翘起，看了看队伍后面尴尬躲藏的叶文姬，“他们都有很强的弱者心态，渴望他人的保护，极度恐惧被抛弃、被背叛、被伤害。同样，小程这一点，和木偶很像。”

当初，在得知木偶整个故事的时候，边扬就隐约察觉到了它和小程之间更深一层的联系。只是当时，他没有见证小四的死，没有领悟最关键的点，把所有线索都串起来，他只能从封印木偶残片的丧葬店叫蝶衣这一点出发，隐约推测到一点什么。

问题的关键点是：情绪的类同！

一心只有对师哥执念的小程，为什么会在路过老师傅小屋的时候呢喃出那些话语？尤其是在话语里点出了那个关键的木偶？正是因为他和木偶被放大的情绪是类似的，所以他们才会互相感应！

为什么叶文姬会被小程附体？也是因为她和小程之间有着共通的情绪，这情绪才是小程附体她的关键所在。因此，那个疯狂的乱战之夜结束后，木偶怨灵已经盯上了叶文姬，凭借共通的情绪，附体了她！

再次进入戏园之前，边扬就已经从叶文姬的行为细节里看出了一丝异常，毕竟他们是好几年的同学了，熟悉程度是拉满的。但他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疏散其他人，进入戏园，解决掉小四和喻文良，拉好架势之后，才敢暗示宁亚子准备战斗。不然，随时都会被渔翁得利。

“好复杂……”宁亚子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完全弄明白边扬的复杂逻辑。

“唉。我也不想这么复杂。就像你一样，直来直去的多好，随便就哄住了。”边扬叹息了一声。

“边扬！”宁亚子拧了拧边扬的耳朵，随即又问道，“那最终战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伯青能解决掉文姬的异常？”

“没那么复杂，我们主要的目的还是把木偶怨灵和文姬分开，而她们黏合在一起的媒介，是对被抛弃、被伤害的恐惧和憎恨，”边扬呵呵一笑，“木偶之前是被关师傅驯化了的，只要把老师傅的魂灵找到就能解决。文姬则是另外一回事，她很仇视我们这两个不信任她、伤害了她的人，咳咳，毕竟我们打了怨灵附体的她嘛。但对于和她一样属于弱者的伯青，她扭曲的仇恨就没有成立的理由了。”

“而且她处于灵体状态，离开木偶和肉身之后力量很弱小。所以，关键还是把她和木偶分离开，所以当时我才强撑着进行剥离。”边扬补充道。

宁亚子沉吟良久，最终也只能叹息了一声：“好吧，只能信你了。希望以后的世界不要这么复杂。”

带着众人走进古旧的戏台，边扬四处转了转，转到了一个普通包间的前方。他摆摆手，一边示意其他人退后，嘴上一边说着：

“我看隐国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本来也没那么复杂，一个是喻文良那个混账搞事，一个是我被小四盯上，搞得任务流程有问题。然后，这里又出现了某些奇怪的力量，导致最终战里BOSS过于强大了。”

“没感觉有什么东西啊？你们退后点，我看看里面有什么。”

吱呀。房门推开。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包间，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地面整洁，空气清新，墙壁干净。

桌子上，摆着一张普普通通的白色面具，面具洁白如雪，上面用黑色的墨笔勾勒出了一些简单的纹路，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表情。这表情又像哭泣，又像大笑，又像狂怒，又像平淡，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表情，却好像复合了无数个层次，无数个维度，蕴含着难以想象的信息，瞬间就冲垮了边扬的心智！

砰！

站在外面的宁亚子瞳孔一缩，看见边扬的耳朵里骤然喷射出了红白相间的液体！

边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名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序列1，失心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