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进化 第408章 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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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子钱与国公府理家事。

前者为高利贷，讲究一天一息，并且利息极为高昂，借款量小但收益极高。

但仔细思考一番，就会明白这种东西不现实，并非专家所言的‘人血馒头’。

首先这类债券根本不受到官府的保护，甚至会被官府通缉，一旦债务持有人逃逸，这笔钱就无法收回。

之后是印子钱的借贷者，基本上都属于商人与赌徒，农民守着土地，工匠守着手艺，根本借不到其他阶层的头上，读书人更不用想。

官本位的制度下，读书人是占有社会资源最多的存在，士农工商往下，就是农民与工匠，最后就是商人，至于赌徒更不在四大阶级之中。

印子钱借款对象是这个社会体制中社会地位最低下的人，他们占据的社会资产不高，相对应的收回成本也偏低，不属于大钱快钱。

至于说印子钱借给一万个商人与赌徒，总和所获益的金额也是极大……

要知道贾家的繁荣是在王熙凤之前，甚至在王夫人与贾政结婚之前，四大家族中的贾家就有‘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的批语。

反过来推导，八十年前贾府通过印子钱赚取资金的状况就已经出现，几乎是将四周能发放印子钱的对象全部实施一遍，根本不会再有新鲜血液出现给吸血。

况且印子钱不属于实体业，不会带动经济增长，只会榨干人仅有的价值，变卖家产，为奴为婢。

这种情况下，哪来的再生新鲜血液供印子钱的获利。

这是贾兰根据自己了解到的现实情况得出的分析，或者说是印证《红楼》中的观点，贾府皆是‘假’！

贾母仁慈为假，实则所有金银的流通都向着贾母，书中不曾提有一个‘坏’字，但源头统统指向贾母。

王夫人面善为假，手中佛珠常年不离手，对应心理学就是良心不安，唯有借助信仰来抑制心魔，看似木纳的背后，让人忘记王夫人就是上一任从贾母手中接过内院管理的人。

维持八十年的白玉为堂金做马，恐怕获取而来的钱财也绝对不会少！

印子钱利润吃空空，只剩下国公府理家事。

按照《红楼》中的描写，求人的下线是水月庵的老尼姑净虚，专替人拉媒保纤的事情，做尽坑蒙拐骗的勾当。

而上线是王熙凤，只要贾府安排人打声招呼，就有千两白银入账。ŴŴŴ.

重归官本位，读书人成为官员，占据社会资产份额的五分之四，若是商人有千两白银，恐怕会被人吃死，但官职人员拿出千两白银，反倒正常。

至于办事的是王熙凤？

呵呵，还真没那个能耐，有谁见过管账先生替主人拿决定，就算是代理事务的店长，赚得的钱也是要给老板。

真正操盘的人从始至终未曾改变，只是人们看到更多的是她宠溺孙儿贾宝玉的场景，只当她是溺爱子女的老人。

而帮人解决升迁与媒姻，需要的是社会地位，贾母史太君那一代完全不可能，仅靠贾家与史家还不够格。

直到贾政与王家联姻时，才是权势的巅峰。

京营节度使王子腾高居朝堂，王家姊妹花分别联姻国公贾家与皇商薛家，成功将四大家族连成金陵最大的权政体系。

如此推算，真正‘国公府理家事’的开始，是在王夫人那里，而继任这件事的也必须是王家人，这才会有王熙凤的出现。

“千两白银……但还是不够啊？”

“贾府权势鼎盛时期就是现在，但在熙凤婶娘嫁入荣国府之前，绝对没有现在这般奢华。”

贾兰从贾环屋子前路过，听着里面贾环的叫喊与不停摇筛子的声响，自言自语道。

本应《红楼》中关系最好的二人，却形同陌路。

还有其他分家的公子哥不断出入贾环屋内，也是与贾环赌钱的，贾兰仔细看，发现都是在贾府族学上课的贾瑞、贾蔷等人。

拿来赌博的也不是铜板吊钱，而是完完整整的银子。

“轻而易举拿出我几十年的学费啊。”

通过敞开的大门，望向那一大袋银子甩在赌桌上，银子与银子碰撞发出闷响，所有人哄做一团。

至于给贾环身旁安排的四个丫鬟，两个模样俏丽的此刻正被贾瑞捏在怀中把玩，另外两个则被其他族中兄弟分去想用，捏钱的手都沾着水。

屋外的贾兰微皱眉头，他最忌讳见到这些场景。

刚出生便如孙大圣般吃下壬水蟠桃，养成体内的纯阳之气，五岁再如雷震子般吃下风雷仙杏，将一身筋骨淬炼。

虽然没有法门，但出生便是修行之人，贾兰比常人更不能接触女色，一旦阳精外泄，纯阳之气亏损，体骨精华流失，恐怕性命都要比常人折损更多。

“不止是荣国府，包括宁国府与其他贾家亲族，都极是有钱。”

“有趣……”

似乎他们赚钱的时候，就是从去年开始，甚至去年更有贾府的人去金陵春闺内与人争抢花魁，豪掷万金。

因为每天外出去学院上课，贾兰知晓外界的事情比贾府的人要多，尤其这类风月被文客所追捧，事件的主角也轰动一时。

宁国公府，世袭三品爵位威烈将军，贾珍。

至于那位花魁也的确美艳动人，狐媚姿态加上妖娆身段，将这位威烈将军揽在床上风雨整月，至于原配妻子尤氏根本不敢忤逆。

“这一个个的，比我更像穿越者，反倒我这位真正的穿越者，却在努力接受社畜生活，为科举做准备。”

“啊啊啊~~”

说知足也知足，即使十岁失去仙缘没有仙果，贾兰仅凭吃下肚的壬水蟠桃与风雷仙杏，未来的成就也足够超越宁荣二公在世时的辉煌。

但看见别人多金多银，身旁丫鬟环绕，各种艳遇幸福，无需努力就能坐享其成，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六岁少年的瞳眸里，倒映着贾家的繁荣，灯火通明，飘香四溢，饭后亲朋汇聚，将丫鬟互换搂在怀中，杯中摇曳美酒，纸醉金迷。

再过四个月，等蟋蟀出世后，斗蟋蟀就成为所有人的乐趣，你能满院子听见虫儿的鸣叫声。

至于斗鸡与斗狗，金陵城内也有场所，但环境嘈杂不是这些公子哥的去处，不如花上一些钱，去戏院听个曲。

“所以该排除的都排除了，他们不是靠斗鸡、斗狗、斗蟋蟀获利。”

贾兰思考这些玩乐事情，就是为了推演出这些人背后的来钱渠道，也是他们有能力接触的来钱渠道。

不需要判断，不需要联想，只需要排除。

已知条件，赚最多的就是宁国府贾珍，而贾珍大伯最喜欢喝酒、赌博、美女，以射猎名义聚集贾家子弟赌博更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是赌博，就很好判断属于哪一类赌博，并且这类赌博是贾珍可以知晓内幕信息的情况，而不是赌场那样的庄家操盘。

斗蟋蟀、斗鸡、斗狗三样就属于能知道内幕，比如某只蟋蟀、鸡、狗有连胜战绩，只要压连胜的稳赚不赔。

但斗鸡与斗狗很容易出现受伤与死亡，蟋蟀的时节没有到，证明他们赌的不是这些。

赛马，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被称作贵族游戏，工农阶层根本无法接触，但赛马需要考虑场地、天气、比赛环境、马匹状况、骑手状况，不能百分百保证内幕的准确。

蹴鞠，宋朝时期的游戏，虽然能开赌，但这类运动很少开展，现在是四月春雨连绵的季节，土地潮湿松软无法开展比赛，更不可能安排赌局。

该排除的全部排除了。

“他们在赌棋？”

只需要考虑棋手本身的状况与棋力，保证棋手状态稳定，轻松炸鱼塘局的水准，就可以赢得赌棋。

赌棋所获金额极为丰厚，如果脑力足够就可以连下多盘，贾兰昨天就连下十场，只为练习新的棋路定式。

除此之外，琴棋书画属于官本位社会最普及的娱乐，各家小姐都被要求学习琴棋书画，很多无法走科举路线的人，同样选择学习琴棋书画，以便进入上层的交际圈。

“额……金陵出名的几个棋院我都下过，能见到的坐馆手与棋院出名的棋手，都有与之对弈，但也没见到有人能保持连胜啊。”

“尤其是这两年连胜的棋手……”

贾兰仔细思索一番，想不到有哪位棋手是连胜战绩。

“算了，有机会再去棋院问问。”

“先回屋吃饭，恐怕娘亲等我很久要担心了。”

荣国府内几位小姐、少爷的晚饭已经结束，大盘吃剩下的饭菜又被端下桌，好吃的让丫鬟们解馋，丫鬟们吃不掉的就倒掉。

节俭这种习惯在贾府，只会被当成异类，连贾府下人都享受着奢华挥霍的生活，看门狗的食物都比平常百姓家的饭菜要丰盛。

……

贾母那边，晚饭早已结束。

袭人没有急着随宝二爷离开，在贾母身前侍奉，同时在等收拾背囊的晴雯。

“好了，孩子，老身这里有其他人在，你去宝玉的屋里好好的。”

贾母面露慈祥笑容，拍拍袭人的手。

饱饭易睡，外加上饭前与孙子宝玉玩闹，精力消耗大半，贾母有些打瞌睡，所以让袭人可以退下。

而晴雯也准备好行囊，来到贾母面前请安。

样貌给予她便捷，轻松成为贾母身旁的丫鬟，为人机灵，女红绣花手艺极好，受到贾母更多的喜爱。

也因为如此，在她的理解中丫鬟就是现在这幅模样，可以表现出任性与强势，可以保留自己的性格，样貌姣好能力出众的她比其他丫鬟更优秀，别人应该有的东西她也应该有。

起点太高，殊不知整个贾府对她的纵容，全都源于对老祖宗的尊敬，晚辈不敢命令长辈的丫鬟干事，更不敢教训长辈的丫鬟。

一旦她离开贾母的院内，就真的要去学习为人处世，否则在贾府她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

对于嘴巴强势但气质妩媚身材妖娆的丫鬟，老爷、少爷绝对不会怜惜，没有贾母的庇佑，父子一起玩耍都没人管。

最后残破身子离开贾府，还要背上勾引少爷的浪荡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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