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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师谋心中虽然不屑,神经却是绷紧,不敢过于大意。毕竟来人身手几何,自己也未曾知晓。
工师谋提起缰绳,片刻间将马停下。然而麻利地翻下马背,将马栓好以后,带着旭八,徒步择一处茂盛的灌木丛猫腰躲了起来。
他猫在灌木丛中,俯下身子,拨开一点点缝隙,然后透过缝隙往不远处栓马的小路探望。
稍许,一白衣男子骑着一匹白马路过,见眼前栓了一匹马,亦是停了下来。
工师谋趁那日还在愣神之际,瞅准时机,猛腾空而起,一把将马上的男子扑下马来。
二人滚在地上,待到散开,几乎同时站起身,然后亦同时拔出腰间宝剑。
“哐当!哐当!”
林中开始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烈日之下开始展开殊死搏斗。
刀光剑影开始在闪烁游离,划破了周围的空气。
白衣男子似乎已渐渐占了上风,以为结束这场酣战只在瞬息。不曾想工师谋只是在有意卖破绽而已,待到摸清对手套路,本在假意逃跑的身躯突然回转,挥剑变动招数朝前进攻。
白衣男子心中大呼大意,顿时感觉有些招架不住,连连后退了几步。
工师谋瞬间信心大增,挥剑直指白衣男子心窝。
噫!
白衣男子拼死一侧身,躲过了致命一击。
好险!
白衣男子倒吸一口冷气。
工师谋想着被眼前怪异的白衣男子尾随,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才是,所以并未有要取他性命之意,招式明显放缓了许多。
终于,白衣男子精疲力竭,被工师谋如期擒拿。
工师谋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约摸三十几岁,面若重枣,横眉冷眼瞅着姬延,似在盯着杀父仇人一般。
“庶子莫非不服?”工师谋冷呵一声。
“耍尽阴招,何以服人?”白衣男子凌然怒斥。
工师谋并不在意,笑道:“汝是明白人,死到临头,逞口舌之快只是徒劳而已。”
事已至此,白衣男子不再言语,闭目引颈受戮。
这一番气概,倒让工师谋心生出一阵敬意。
不过,工师谋当然不会如此不明不白地就了结此人,要不然也不会枉费周章活捉他。
只见他不骄不躁,语气平缓地问道:“为何尾随于我?”
“哼!”白衣男子冷哼了一声,怒道:“黄天厚土,茫茫山林,本是自由驰骋之地,偏生只许你走?”
姬延笑了笑:“果然豪气!能否告知姓名?”
白衣男子依旧不卑不亢:“怕你作甚!父母赐予姓名,本就应坦荡浩然,洛阳吕起是也。”
吕起?洛阳人?
工师谋心中泛起了嘀咕:工师府中下人们聊天,时常有提起过工师家的仇人吕仓,顺带还提了他的三个儿子吕商,吕不,吕起。
吕仓现居东周国丞相,同时也在天子朝堂领有太史一职。而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工师谋的老父亲工师籍的。吕仓不单窃取了工师籍的职位,还害得他惨遭膑刑,半身不遂。更有甚者,曾经闻名于三川之地的工师世家,也因此走向了没落。
可见,吕仓是工师家铁打的仇人无疑。
仇人之子,在这密林之中尾随,怎不让工师谋生疑。
“你也休要猖狂!念你是条汉子,方才问你姓名立块墓碑。说吧,可曾有临终遗言?”工师谋面不漏声色,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杀念,竟起于一瞬之间。
吕起哑然了,他倒不是怕死,只是眼下心中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未了,甚是揪心,这也是他急匆匆赶往巩城的原因。
工师谋缓缓举起手中铜剑,就要挥下。
“且慢!”危急关头,吕起突然喊了一嗓子。
工师谋赫然止住,微微一笑:“哦?你也是怕死之人?”
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听有人说自己怕死,吕起心中热血滚烫,就想去与工师谋搏命。
不过,他冷静了下来,慨然辩道:“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大事未了,愧为男儿。可否借大限三天?三日之后,亲自登门,引颈受戮。”
工师谋闻言,甚是满意,大笑道:“吕起,某不杀汝。也不问汝话了,这条命就暂时记下吧。再回洛阳之时,记得归劝乃父多做善事,免得半夜猛鬼敲门。”
语毕,工师谋翻身上马,双跨一用力,纵马往南而去。
工师谋知道,对于这种性子刚烈,重视面子的人,这般羞辱,比要了他的命还严重。
苍穹烈日之下,只留工师谋一人瘫坐在地上,形单影只,若沧海中的一叶扁舟。
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看得透透彻彻,这个神秘的人,真是比魔鬼还要可怕。
吕起此生无畏无惧,此刻竟然吓得有些灵魂出窍,瘫坐在苍茫的河水岸边,久久不知离去。
……
工师谋冲出密林,一路策马向南狂奔。
胯下坐骑脚力了得,终在临近日暮时分,到达了河水岸边,只需翻过河水,再走不远便到达巩城了。
然而,让工师谋瞠目结舌的是,印象中波涛滚滚的黄河,此刻竟然是干涸状态。
他端详着眼前干涸的河床,甚是纳闷:黄河竟然没水了?
大禹治水,王景治水,黄河在史书上被浓墨重彩地描写的都是水患,竟然还有没水枯竭的时候?
河水南岸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涌过来黑压压的一群人,若遍野的蚁虫,又似滚滚的潮水。
人群一路向北,似乎是往河水干涸的河床而去。
慢慢的,人群终于到了河水边,不过却依然没有停留,先是争先恐后的跃入河水,然后缓缓爬到对岸,继续往北而去。
行人一个个衣衫褴褛,在工师谋身边屡屡经过,眼神之中,见不到一丝光芒。
工师谋甚是疑惑。
人群杂乱无章,显然不是兵卒。
那会是什么人呢?
“请问,诸位是要去哪呢?”工师谋翻下马来,朝身边一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歇息的老者问道。
那老者形容枯槁,脸色蜡黄,背上搭着一块破布包裹,里面或许是他全部的身家。
他有气无力地答道:“尊驾难道还不知道?景翠的百万雄师已经兵至巩城城郊不下五十里,赶紧逃命吧。”
老者说完,坚持住爬起身来,跟随着人群继续向北逶迤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