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轻狂圣灵师 第二十一章 黄雀在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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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裴耀卿一阵大笑。

“韦瑜，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其一，李相公是当朝宰相，六娘国色天香，你竟敢不识抬举，还要悔婚？”

“其二，榜下捉婿，乃是我大唐约定俗成的订婚之礼。如今此事已经传遍全城，就连陛下都已经知晓，才派高公公和我等前来贺喜。”

“在场的知道是你悔婚，但是其他人知道么？若是你真的悔婚，天下人定然以为是李相公嫌贫爱富，强迫你退婚。”

“李相公今年刚刚封相，必然招致天下人非议，也难以跟陛下交代。你想让李相公整天被谏官非议么？被御史纠弹么？被天下人耻笑么？”

“其三，捉错了人，本来就已经让李相公难堪。如果你再退婚，叫李相公有何脸面见天下人？你想要陷他于不仁不义之地么？”

“其四，六娘本来已经为此蒙羞，你若是悔婚，六娘今后还如何嫁人，难道你就想让她孤老终生么？”

裴耀卿这通话，把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不管是李林甫，李腾空，还是韦瑜，都没法再说取消榜下捉婿这件事情。

生米做成熟饭，李林甫和李腾空心里再不愿意，也得接受这个既成事实。

“再说了，李家虽然是宗亲，但你京兆韦氏也是世家大族，门第上也没有辱没了李家，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裴相公，学生不敢隐瞒。我家虽然也属京兆韦氏，但只是旁支。人丁稀少，家中只有我和寡母二人。”

“虽然不是家徒四壁，但家财微薄，如今只剩下二十几亩薄田。”

什么？还是个穷小子。

李林甫更加绝望，裴耀卿却更加高兴。

哈哈，李林甫，这更加有趣儿了。

“胡说，便是永业田也有二十亩，口分田也有八十亩，你家为何只有二十几亩？分明就是想赖掉这份婚姻，故意让李相公难堪，羞辱六娘。”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不是有人对李相公怀恨在心？想故意羞辱他。”

榜下捉婿虽然有订婚之说，但是从唐律上来说，却也没有这个名目，也不是就不能取消。

大不了，李林甫给韦瑜一些钱财补偿，或者给他安排个差事，都算是对韦瑜的照顾。

韦瑜虽然没中进士，但也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出身，距离进士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这种落第贡生甚至还有个专有名称：乡贡进士。

通过吏部铨选当官虽然不容易，但是有李林甫的面子，当个流外官或者到各地节度使府那里做个幕僚官还不成问题。

便是李林甫不给什么好处，韦瑜也无话可说。

张九龄和高力士都是老油条，裴耀卿急于坐实此事，他们自然明白用意所在。

张九龄跟李林甫也不对付，也乐见李林甫出丑。

高力士无可无不可，裴耀卿那边说得冠冕堂皇，有理有据，他也不好反驳。

反正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又何必插嘴。

韦瑜这里也看明白了。

自己执意不从，就得罪了裴耀卿这个宰相，今后没什么好果子吃。

如果答应此事，就得罪了李林甫。

李林甫一生就靠着整人发家，踩着别人的尸骨步步高升。今后整死自己，大概会是李林甫的日常目标。

这里面的牺牲品，还有李腾空。

不过，按照历史上的记载，李腾空今后会出家当道士。那个时候，自己大概也就解放了。

况且以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也不怕李林甫整自己。

实在不行，就把李腾空拐跑，带着她私奔。

靠着自己的本事，养活她和自己母亲也不成问题。

若是再做些生意，搞个发明创造，赚大钱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天下之大，一个穿越者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简直就白穿了一回。

别的不说，能得到李腾空这个大美人儿，就是成功。

至于做官，从来不在韦瑜的优先考虑之列。

当官儿虽然好，但也是个高危职业。

文官也好，武官也好，不是被皇上砍头，就是被敌人砍头。要不就是被政敌排挤陷害，贬官流放。

唐人虽然豪放大气，但是从皇家到百官，斗起来也是毫不客气，刀刀见红的。

当然，光有钱也不行。

大唐的商人地位低，没有权力保护财产，钱再多也可能被人夺去，所以还要有一定的官职才行。

韦瑜的打算，就是当个散官。不用象职事官那样干事儿，却有官员的待遇，当官儿发财两不误。

古代生活虽然有诸多不便，但是也有它的优点。

不用打卡，不用加班累的像狗一样，还说什么福报。

没有交通拥堵，没有雾霾尾气。吃着纯天然无污染的食品，还能喝点小酒儿。在家有侍女伺候着，出门有私家车——毛驴骑着。

跟美人儿一起周游天下，治病救人，做一对儿神仙眷侣，也自有情趣。

即使李林甫将来受到清算，李腾空是嫁出去的女儿，自己不跟着李林甫作恶，也不一定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一层，韦瑜豁然开朗。

李林甫老奸巨猾，很快就明白了裴耀卿的用意。

但是高力士和张九龄在场，裴耀卿又把所有的退路堵死，此时自己若是拒绝此事，那就真的坐实了不仁不义、嫌贫爱富的名声。

裴耀卿，张九龄，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早晚算回来。

至于韦瑜，李林甫根本没放在心上。

先假装答应这门亲事，博得美名。回头找个机会赶走他甚至整死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裴相公不必逼他。李某行得正，坐得直，谁会指使他来羞辱我？至于家产什么的，只要人品好，才学好，我家也不在乎这个。张相公出身贫寒，如今不也贵为宰相？”

“六娘，你的意思如何？你若是不愿意，便是天下人唾骂，皇上责怪，为父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李林甫虽然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但是对自己的儿女还是非常好的。

尤其是最小的嫡女李腾空，更是视若掌上明珠，非常宠爱。

大唐风气开放，儿女婚姻虽然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很多父母都比较开明，在婚姻上也会尽量征求和尊重儿女的意见。

李腾空自然不愿意。

一是她根本就没看上韦瑜这个人，二是她早就有修道、成仙、求长生之心，根本就不愿意被世俗婚姻束缚。

但她是个善良孝顺的姑娘，事已至此，不愿意陷父亲于不仁不义之地，更不愿意父亲因为此事被人蔑视、耻笑。

罢了，罢了，大不了我将来出家修道，摆脱这些尘世的束缚和烦恼。

“阿耶不必为难，女儿愿意。就请阿耶为女儿做主。”

李林甫不愧为奸雄之人，当机立断。

“好，咱们就将错就错，认了这门亲事。韦瑜，你暂且留在府里，过些时日回家禀明令慈，委托媒人来我家提亲。你若是愿意，就照此办理。”

“你若是不愿意，此刻就可以拒绝，我也不会强迫你，就当没这回事情。高总管和两位相公在此作证。”

“我愿意。”

李林甫本来还有最后一点儿幻想，希望韦瑜拒绝。

没想到，这个田舍郎竟然一口答应。

好，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李桂，给韦瑜安排住处。今日起，他就住在咱们府里。”

“哈哈哈……，李相公果然大仁大义。”

裴耀卿达到了目的，开心极了。

“好事已成，我们也告辞吧。将来成婚的时候，一定通告一声，我们来恭贺喜事。”

张九龄说道。

“一定一定，我送送各位。”

李林甫满脸笑容，心里却恨恨道：你们怕是等不到那一天。

用不了多久，这个田舍郎就会从人间消失。

至于你裴耀卿和张九龄，就等着流放岭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