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外之音 136.门外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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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安王府

杨安被身边的佳人轻声唤醒，略微掀开被子却被钻进来的冷风吹得直哆嗦，连忙又缩了回去。

他眯着眼睛瞅着窗外，外面有些阴沉沉的，显然是刚刚天亮，不由抱怨道：

“熙儿，怎么这么早就叫醒我，好困。”

昨晚将杨霜送回寝宫之后，小丫头说什么也不让锦儿走，无奈下只能将锦儿留在宫中，出了宫门又将平阳郡主送回了蜀王府。

他带着宋熙到家的时候都接近子时了，大冬天本来就是适合赖床的季节，怎么说也得睡到个日上三竿，十一、二点吧！

宋熙微微摇头，将准备好的鞋子放在床榻边，轻声提醒道：

“夫君，昨晚陛下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杨安想起蜀皇的警告，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望着宋熙，好奇问道：

“大朝会都这么早吗？”

“不早了，现在已过卯正，辰时开朝已经很晚了，往年都要提前一刻钟。”

听了宋熙的话，杨安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这要是后世有哪个公司大冬天七点钟开早会，员工暗地里不得把老板骂得体无完肤，老皇帝就是爱折腾人。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忍着寒意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内衬后，刚把大裘袄套在身上却注意到宋熙手中拿着的赤红色衣服。

“早朝上需要穿朝服，夫君以前的那件有些不合尺寸，昨晚臣妾与谭总管交代了两句，没想到他早上便送来了。

宋熙说完便走到杨安身后，服侍他穿好衣服。

片刻后，杨安走到镜子前望着身上的朝服，上面绣着的应该是蟒，较比百官的官服要简单很多，仅仅是亲王地位的象征而已。

不久后，杨安简单地梳洗完，推开房门便傻楞住了。

半空中飘散的雪花如同鹅毛一般，地上的积雪估计有半尺之高，院子中一片白芒，根本看不到路在哪里，唯独在不远处的树下，谭忠正面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他。

“殿下，咱们便出发吧，别耽误了时辰。”

“我还没吃早饭！”

“陛下都准备好了，殿下与老奴进宫便可。”

闻言，杨安自然无言以对，和宋熙打了招呼，跟着谭忠出了王府。

蜀皇请他吃早饭，铁定没安什么好心。

.......

大街上的积雪已然得到了清扫，谭忠驾着马车一路急行到宫门附近才降下速度，原因是宫门处有了少许官员的身影，他们正缓步向皇宫内走去。

杨安掀开窗帘，望着这些一边哈气暖手，一边迈着步子前行的官员，内心中给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官员们倒是恰恰相反，见到有人能够驾车进入皇城，心中生了几分怨气，但看到车架中的杨安后，立刻后退了两步。

等到马车远去，他们才围到一起议论起来：

“我没看错的话，马车中的应该是安王殿下吧。”

“没错，昨日安王殿下大闹长安县衙，将梁县令以及梁家公子扒光衣服绑在了主街上，据说两人是被活活冻死的，不知今日是否会有御史进行弹劾。”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昨夜安王殿下在宁寿宫中打了建王与丽妃，当时许多人都见到了，但陛下并未惩戒...”

“话说回来，刚刚驾马的人是谭总管吧，陛下大清早召见安王殿下，不知所谓何事啊！”

“...”

就这样，杨安成了群臣口中讨论的话题，大家都猜想陛下在朝会前召见安王，是为了责罚他昨日的鲁莽行事。

但恰恰相反，杨安被谭忠带到了御花园中，虽然花草植被皆已枯萎，但白雪仿佛给它们穿上了另一件衣裳，让整个园中十分静谧。

抬眼望去，能够看到蜀皇正坐在几丈外的长亭之中，身边只有两个宫女以及几个侍卫。

杨安走过去行礼道：

“儿臣参见父皇。”

蜀皇摆摆手，指着身边的座位，言道：

“不用多礼了，坐吧，朕就知道你会赖床，一起吃点吧。”

“儿臣就不吃了吧...”

杨安最近的胃口比较偏咸口，可这桌子上摆得满满都是甜食，他决定还是等下朝回去后，让熙儿给他包几个饺子吃。

但蜀皇却有些不乐意，将手中的瓷碗放下，沉声道：

“怎么？当初在云州敢为了个小丫鬟对朕发脾气的小子，如今连和朕吃饭的胆子都没了？”

杨安有些无奈，当初也不知道你是皇帝啊，不然脑子坏了才去招惹你。

继而，他在蜀皇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从中随便拿起一块小甜饼塞进嘴中，顿时眼前一亮，又拿起旁边的碗盛了碗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蜀皇拿碗的手停滞在空中，轻笑一声摇摇头，还没有哪个皇子敢在他面前吃饭这么随意，这个臭小子失忆之后，就变得不懂礼节与规矩了。

他端起粥喝了一口，望着亭外的雪景，随口道：

“大雪天在御花园中吃早饭还是先皇教朕的，他说这样就会用赶在饭菜了冷掉之前将它们装进肚子中，朕倒是觉得这冬日饮冷粥很舒适，安儿觉得呢？”

杨安还以为蜀皇又在和他说什么人生道理，眸子提溜一转，回道：

“冷粥喝多了伤胃，父皇还是得听先皇的。”

蜀皇将勺子放入碗中，盯着杨安言道：

“晋国使臣几日前进入明州，预计半个月后抵京，这次倒是托了你的福，朕这次要好好宰拓跋漠一顿！”

“父皇严重了，这都是儿臣分内之事。”

杨安夹起盘中类似于小饼干的甜食丢进嘴中，咀嚼两下便咽了下去。

蜀皇轻挑眉头，继续道：

“如今外患虽然暂时化解，但朝廷之上的争斗愈演愈烈，加上陈相病倒了，朕欲升林相为右，让宋诚代掌左相之权，你看如何？”

杨安思索一番，回道：

“全凭父皇做主。”

宋诚是他岳父，他当然不可能说“好”，不然就有了拉帮结派之嫌。

蜀皇看出了他的心思，沉声道：

“你别总敷衍朕，宋诚是你岳父不假，但他更是我蜀国的官员，能力也算出众，暂代左相没什么问题，至于以后...朕打算先让唐云行走六部，磨练磨练他，安儿觉得应该让他先去哪部？”

杨安将碗筷放了下来，取出手帕擦擦嘴，仔细想了想，回道：

“先去礼部吧！”

...

【作者题外话】：今天在医院待了一天，感冒太难受了，现在才开始码字，抱歉....大家好好追读吧，投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