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揽细腰 第二十六章 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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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这下彻底头大了。

本来在曹操看来，他统一天下的对手只有两个，就是袁绍和刘备，至于什么孙权、马腾之流，皆不足虑也。既然他已经搞定了袁绍，霸业就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要专心对付刘备就行了。历史上，曹操远征乌桓归来的第二年，就随即开启了南征之战，目标直指刘备所在的新野。

但现在，不知道袁绍的次子袁熙得了什么高人指点，一下子牛逼哄哄起来，成了让他如鲠在喉的一个不安定因素。

诚然，袁熙这小子目前的实力还是很弱，地盘不过一个州，兵马不过两万出头，更关键的是他手下文武方面都没什么像样的人才——看看他重用的那些人吧，什么鲜于辅、田豫、徐邈，听都没听过，都是些什么货色嘛！更可笑的是听说他最近还启用了一个叫什么袁东的，想强行和我家曹洪比一比，你怎么不再搞个袁南、袁北、袁中出来，加上你袁熙自己，凑个“袁氏东西南北中”组合？

但曹操绝不敢对这小子掉以轻心，上次被他所擒时，袁熙那自信满满的眼神，给曹操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弄不好，这小子还真的会说到做到，来年就率军南下，直指邺城；可刘备也是我的心腹大患，接下来该率先进攻哪一方呢？”

这时的曹操，有点怀念郭嘉了，在这种关键的问题上，郭嘉一向都极有主见，从来不会左右为难。虽说他的看法也不一定对，比如说上次听他的远征乌桓就吃了大亏，但郭嘉好就好在他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是最能治愈他“选择困难症”的人。

“诸位说说，以你等之见，接下来本公是该继续发兵幽州，还是改为率军南下，先讨平刘备？”

曹操手中的谋士们各抒己见，有的主张继续攻打袁熙，有的主张掉头攻打刘备，曹操点了下两边站队的人数，恰好又一样。曹操火了：“我不要听迂腐之词，什么袁熙年少有为，刘备人中龙凤的，我要的是一个能让人耳目一新，无法辩驳的出战理由！”

“主公，属下有一个提议——您与其在此徒增烦恼，不如先派细作赶赴荆州一趟，看看荆州牧刘表如今身体状况如何。属下听闻，此人已经身患重病，恐怕时日无多啊。”

说这话的名叫程昱，也是曹操的主要谋士之一。

曹操眼前一亮：“本公要的就是仲德这样的高见，刘备之所以能在新野立足，除了他手下人才众多，最关键的，还是因为他深得刘表的信任。我听闻刘表之妻蔡氏，早就嫉恨刘备之才多时。一旦刘表病故，以她妇道人家的短见，必会提防刘备窃取她儿子的基业，只等她与刘备不和，那时就是我军夺取荆州的良机。仲德，既然此计为你所献，那调查刘表的任务就干脆交于你了。”

“属下领命。”

半个多月后，程昱向曹操送上情报：“刘表果然病入膏肓，已经多日未曾出府理事。”

“眼下荆州的军务，是由何人打理？”

“暂由刘表的妻弟，蔡瑁掌管。”

曹操一愣，随即仰天大笑道：“真乃天助我也！仲德你可知道，那蔡瑁乃我年少时的至交，我与他的情谊，绝非一般人可比。如果刘表死后，荆州军务是由此人打理，我只要一封书信，他就会大率荆州之兵不战而降。只要荆州大军投降了，刘备仅仅手握一个新野小县，纵便他手下武有关张两位义弟，文有徐庶、诸葛两大军师，如何敢与我朝廷大军抗衡？”

“属下也是如此认为，在此提前恭贺主公！”

“我意已决，即日起，让我军精锐在玄武池操练，以提前适应水战。只等刘表死讯一到，便是我军大举南下之时！”

汉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为方便调度各州曹军，集体南征荆州，自任大汉丞相，从此废黜太尉、司徒、司空三公的任命。汉献帝对此无可奈何。曹操之后又上表天子，希望将打败袁尚时缴获的汉朝大将军印归还于袁熙，让他继承父兄曾担任过的大将军一职。

袁熙收到这份大礼后，对田豫、袁东等人道：“看来曹操要大举南征了。”

田豫点头道：“是啊，曹操自打邺城之战后，从未对我袁氏有半分示好之意，这时突然归还大将军印，显然他是准备与刘表、孙权开战，怕我军偷袭他后方，后院起火。那依主公之见，趁着曹操的南征的机会，我军有机会光复河北其余三州吗？”

“曹操即便不亲自南征，河北三州我也必须收复不可。但是，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如果曹军刚刚南下，我军就立即越过双方边界，向河北各地发起猛攻，曹操势必会仓促撤军，那我们就少了一场好戏看了。”

“那依主公之见……”

“你和徐邈等人商议一下，派个能言善道的使者前往邺城一趟，感谢曹公归还大将军印的美意，请求将双方停战的期限再宽限一年。另外，就说辽东公孙康近期利用海上水路，与孙权暗中勾结，企图进犯幽州，希望曹公能代为上奏天子，授权我军兵发辽东，教训一下公孙康！”

“末将知道主公此举是想稳住曹操，让他放心南征，但攻打公孙康这事，会不会风险太大？主公别忘了，辽东的气候与柳城类似，曹操当年远征乌桓，结果遭受天谴，数万精兵几乎全军覆没，这个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啊。”

“将军放心，我生平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就算真的遭遇天谴，我也自有计策应付。袁尚的能力再不济，他毕竟是我亲兄弟，公孙康将他斩首向曹操邀功，此仇岂可不保！”

“末将明白了，这就按主公的意思去办！”

该年八月，刘表的死讯传开，与袁熙重新缔结过停战盟约的曹操留下曹丕和数万精兵镇守邺城，亲率从麾下七州集结起来的二十万大军，南征荆州。一个月后，听说曹操兵到，他小时候的好友蔡瑁带着荆州水陆之师十几万人不战而降，从南北两个方向对刘备所在的新野形成包围之势。刘备仓促间听闻荆州已降曹军的消息，带着关羽、张飞、赵云、徐庶、诸葛亮等人逃往地处荆州中部的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