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仙童给江肆系好安全带,刚从医院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大包药。
他把东西往后座一扔,转身朝驾驶座走去。
医院给江肆开了绿色通道,就诊很快,出来的时候天还没黑。
他靠在座椅上,面色冷然,紧盯着前方。
陈队以为他还想吐,放缓了语调:“你先睡,很快就到家了。”
江肆没听,依旧直直地看着前方。
他叹了声,大约猜到他是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从见过施月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哪怕是最痛苦的时候,也只是紧紧抓着头发,咬牙死撑着。
陈仙童发动车辆,他一贯最不擅长安慰人,现在想说的也是——
人家姑娘好好的,大好年华,干嘛非在你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他对两人的事不太清楚,但也知道江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初那事儿是一句解释也没留下。
一言不合消失半年,一出现把人家姑娘睡了就跑。
正常人谁稀罕受这气?人家没上大街上敲锣打鼓骂他祖宗十八代已经算给面子了。
还指望她没名没分没音信地等着他?
陈仙童表示,他还真不信这世上有这么痴情的人。
现在看施月重新和别的男人走得近,他表示,这才是正确的故事走向嘛。
但看江肆一副受不了的模样,他难得体贴,没把心里话表露出来。
陈对握着方向盘,晃了眼窗外,口是心非地说:“人家或许只是朋友,你可别想歪。”
“你这么帅的人,哪个女的舍得甩你?”
江肆依旧不说话,眼睛看向窗外。
路程开了一半,他的鼻尖有些痒,抬手一擦,发现流血了。
陈仙童注意到他指尖的红色,赶忙把车停到路边,从前方唰唰唰扯了几张卫生纸过来。
“怎么回事?刚从医院出来。”
江肆没应声,默默思考着,脸上意味不明。
“你把头仰起来,别冒一嘴血。”
陈仙童见他不动,拍了他一下:“怎么?为个女人就不活了?”
“人家不是不喜欢你,你要是有那个胆子,我现在就把你拉去施月面前,告诉她,你废了,活不长了,问她还愿不愿意接受你。”
“就算是死,最后一段路,我让她陪你,行不行?”
“不行。”江肆抬手把纸扯下,看着陈仙童,一字一句说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她看见我现在这个鬼样子。”
“草,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人。”陈仙童猛地掏出手机,江肆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作势要抢,被陈仙童一把摁在座椅上。
手机是新买的,软件一个没安,界面和刚出厂时一模一样。
他点开微信,翻到施月的电话号码,一边摁着江肆,一边用自己的手机拨通电话。
江肆咬牙切齿,眼睛涨得通红。
“我不准。”
“那你可管不了我。”陈仙童在队里好歹也是个队长,不许不准听命令行事这种话他说的多了,别人对他说,一点威慑也没有。
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几声。
每响一声,江肆的反抗幅度就小一点,然后逐渐平息,最后蜷缩在座椅上,整个人裹成个虾。
施月的声音传来是,江肆猛然一抖。
陈仙童把电话递给他,他发了疯地往车门角落藏,听不得她一点声音。
“喂?”施月拿着电话,苏超正站在路边等她,顺手拦出租车。
电话里没有声音,她停了几秒,声音平静如水:“你好,我是施月。”
江肆又是猛地一抖,车门被陈队反锁,他避无可避,施月的声音夹杂着电流音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陈仙童坚持把手机递给他。
半响,他终于缓缓坐正,脸上血渍还没完全擦干,他接过手机,拿在耳旁。
施月的声音温温柔柔,她就停在路边,不管苏超的催促,耐心问他:“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肆张了张嘴,喉咙一阵干涩,说不出话。
陈仙童拧着眉,好几次想自己把手机抢过来算了,一句话解决问题。
但看着江肆的表情,啧,还是算了。
逼急了这货真和他拼命,
施月难得这么耐心,但电话那头始终没有声音,苏超急得走来走去。
她蹙着眉:“我现在有点事,你再你不说话,我要挂电话了。”
苏超催促:“挂了挂了,周许说他也要过来,我还得去门口接他。”
江肆刚要说出口的话卡在嘴里,又听施月问苏超:“学长怎么会来?”
苏超这些天明显和周许打成一堆了,他这种没读过书的,对那些有文化学识的人打骨子里就有一种仰慕。
再加上周许这人有文化,但又不会瞧不起人,他就更喜欢了。
苏超说:“我前两天请教他来着,你不是说喜欢周许的人一串一串的?我问问他怎么表白显得更有诚意。
施月起了好奇心:“快讲讲,学长怎么说?”
“切。”苏超痛心疾首:“他说,他也在研究,目前还不知道,让我来问你。”
“……”这不是白说。
正说着,车来了。
苏超:“快快快,电话挂了,去把淼淼给我接过来。”
江肆这头,电话传来一阵嘟嘟嘟的提示音。
“该怂的时候不怂,不该怂的时候又……”陈仙童把手机抽回来:“当初你要是不对贺家讲父女穷追猛打,你也不会失手被擒。”
“别说了。”江肆哑着声音。
陈仙童无奈,重新发动车子:“得了,咱回去吧。”
……
施月把李淼淼成功骗到苏超在的小区,不对,也不算小区。
是一排排自建楼房,普遍只有五六层。
楼房前面留着一排排蓝楹树,今年初夏新栽的,这是第一个冬天,树上叶子落得七零八落,光秃秃的枝丫上压着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