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游玩回去后,岳青芽的病情一日重似一日,短短几天已然毫无生气,形容枯槁,虚弱至极。
尽管医师如何换药,却也不管用。
医师私下里对锦璇说:“或许是心意郁结,所以导致病情恶化,如若不解开心结,便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
锦璇送走医师,落寞地走回院中,却发现岳青芽坐在院子角落,她手捧药碗,轻轻地倒下一碗药。
“阿娘!”锦璇瞳孔一缩,立即跑过去,“你在干什么?”
“我……你、你怎么走路没声息啊。我……我以为你还要……”
“娘,是因为那个女人吗?还是锦宗主?”锦璇问。
“都不是……哎呀,就是我觉得药太苦了,你……”
锦璇想恐怕岳青芽根本就没喝过药,多少次都趁自己不注意倒掉了。
“娘,你不必忍着,有什么事情就说,这世间不会这么没公道的,他们就是欠我们的,欠了别人是该还的。”锦璇正色道。
岳青芽骤然抬头,泪痕满面:“我不要你为我出头,锦璇,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幸福快乐,你本不该牵扯进来啊,我与你说过的,你答应阿娘,好吗?”
锦璇忍住眼中的泪意,“他们就是……”
“阿娘求你了!锦璇,你答应我吧,答应我吧,好吗?”岳青芽拉住锦璇的衣服,喊道。
“阿娘,阿娘您别这样……好……我答应你。”
岳青芽魂不守舍地扶着墙向前挪移,“好……好……”
“我扶您进去,是女儿的错,抱歉。”锦璇生怕加重岳青芽的病情,扶着她缓缓进屋。
岳青芽躺在床上,仍不忘再对锦璇说一遍:“你要答应阿娘啊。”
锦璇握住她的手,点点头:“会的。”
锦璇守在床边,一直等岳青芽睡去,才悄悄掩门出去。她靠在墙上,眼神空洞,不知所想,锦璇感觉一道重重的物事压在自己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锦璇心意烦乱,感觉一颗心酸胀到了极点,她靠着墙,慢慢滑下去,坐在冰冷生硬的地面上。
而后几天,岳青芽病势如山倒,医师垂头向锦璇摆了摆手,快速就离开了。
锦璇目送着他,愣愣的。
到最后,岳青芽已然神志不清了,轻声念叨着:“我们锦璇要嫁个好人家,幸福美满地过一生……”
锦璇坐在窗边,泪如雨下,哽咽着答应:“好……”
半晌,岳青芽望着窗子,哑声喊:“你为何还是骗了我……”
锦璇知晓她是何意,更加悲痛难过。
因为在婚事期间,不得办丧事,晦气。甚至不许锦璇披麻戴孝,小院里也不能挂上白色帷幔。
岳青芽的后事就这么草草解决了,锦宗主恐怕都不知这件事。
锦璇几次三番想为母亲讨回公道,却被锦夫人赶走,骂她晦气。锦璇情绪激荡,不得已使出仙法抗命,锦夫人却故意大声叫喊,锦璇就这么被死死地锁在了院中,怎么样都出不去。
岳青芽活着的时候受了一辈子苦,人死了却还不能享受荣华富贵。
锦璇觉得自己真没用。
转眼间,三天后便将是成婚的日子了。
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虽时日未到,却已透出了无限的热闹喜庆。而锦璇的院中却是另一番光景,她为母亲设好了牌位,自己身着白衣,头簪白花。
小巧的院门猛地被推开,发出一声巨响,小门几乎都要散架。
锦璇循声看去,门外走近两名女子,横眉冷目看着她,冷冷道:“托大小姐的福,放你出去。换上衣服,别让人看见你这讨人嫌的模样。”
锦璇性情温和懦弱,但此时此刻也绝不会给这些人好脸色看。
“哎,跟你说话呢,锦璇,你要搞清楚现在你是什么身份。”
“是。我是个外人,和你们无关,既然是外人,为何还要屡次三番地来招惹?如若我真的占了你们家地方,那我走。”锦璇面无表情,声音冷淡。
那名女子正要呵斥,突然从她身后走来一人,说道:“锦璇。”
两名女子连忙道:“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锦瑜。“锦璇,我知你心情沉重,我已对父亲和母亲说了,会尽全力办好她的身后事,不能再这么苦了。我这几天闷得慌,你就陪我说说话吧,或许,也能消除一点难过。”
锦璇知道此事与锦瑜无关,对她也充满感激,便道:“好。”
锦璇一路跟着锦瑜到她所居住的屋子里。房中布置得格外华丽,屏风上绣满了成双成对的鸳鸯,栩栩如生。
锦瑜见锦璇入神地望着那扇工艺精美的屏风,怕触及到她的悲痛,立即唤锦璇过来说话。
锦瑜安慰了几句,看锦璇神情稍缓,渐渐放下心。
“那屏风……真好看。”
锦瑜道:“我一直想帮你们,但被我娘囚禁在这里。我娘她就是太骄躁易怒。”
锦璇摇摇头:“人各有命罢了。而且你马上就要成婚了,不能和我这么晦气的人在一起,你是个有福的人。”
“不。不是的。我其实不想。”
“为什么?”锦璇问,“这无论对谁而言,都是件好事啊。”
锦瑜厉声道:“那白若瞻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我嫁了他也只会受苦,我就是父亲的一个礼物,随随便便送给别人,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我不想,我不想毁掉我自己的欢愉幸福。锦璇,我该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锦璇第一次看到手足无措的她。
锦瑜缓缓低下头,自言自语:“是啊,没有人能想出法子。或许……或许出了什么问题,婚事就能推迟了……”
“姐,你在说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