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尔旸第三天的病假。
最开始王都第一学院学业繁重,怎么说也不会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关注一个新生。可当谢尔旸连请几天的病假,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们从嘲笑谢尔旸是不是终于被这些挑战者吓怕,所以装病不敢来了,开始关心谢尔杨到底生了什么病。
没有几个人认为谢尔旸真的怯战而逃。
似乎有人就是如此,即使他真的伤了别人心,做了不能被接受的事。人们依然被他蛊惑。
至少谢尔旸.多拉科尔于奥菲尼.库洛亚而言的就是那个“有人”。
魔法史课上少年人看似坐在那里听课,实则在想着谢尔旸为什么没来?一想到谢尔旸真的生病,他就坐立难安,却根本找不到去看望的理由。
说到底…他和谢尔旸并没有什么关系。所有人都知道,谢尔旸.多拉科尔是剑圣大人的骑士侍从、情人。而更重要的,谢尔旸一定是喜欢雷迪亚斯的。
从谢尔旸收下那副剑圣的画像,会被前往雷迪亚斯府邸参加宴会的机会蛊惑。库洛亚就知道谢尔旸喜欢雷迪亚斯,可最开始他以为是和其他人一样的崇拜。毕竟圣王朝这么大年纪的少年里,又有谁不崇拜剑圣呢?
当谢尔旸的崇拜变成喜欢,甚至从雷迪亚斯得到回应。
看玩笑的吧…剑圣是情敌这种事,根本就没有赢得希望的吧。
但是一生这么漫长,谁又能保证谢尔旸和雷迪亚斯有会一直在一起呢?
如果不是雷迪亚斯,那会选我吗?
飘飞的思绪带飞少年脸上的表情。那些围绕他活跃起来的魔法元素,让半精灵血统的魔法史教授当场逮个正着,作业加倍。
等其他同学都走了,库洛亚还在补。
魔法史老师再一次把他叫到前面,又给他一大摞书。
“教授,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是多拉科尔不合格需要重写的文章。你既然在想他,正好把这些送去吧。”
“啊?我没有。”少年人红着脸头摇的像拨浪鼓。
“你不想去?”
“……”
雷迪亚斯公爵府和库洛亚家根本是两个方向,送信也本不需要小少爷特意跑去。而且,哪怕拥有银色蝴蝶装饰,也改变不了那几页书纸比正常资料厚三倍的可怕事实。
这么一堆作业送过去,正常人别说好感,怕是从病床上爬起来打他的心都有了。
虽然担心谢尔旸看到这堆书连带着对他有意见,可小少爷还是怀着微妙的心情自己去了,并不算太意外的被拦在大门口。
“很遗憾,公爵大人不在。”
“谢尔旸少爷在养病。”
“您有什么东西我们可以代为转交。”两位女仆异口同声,并挡住库洛亚不自觉的探头探脑。
硬要见一个生病中的人无疑缺乏教养,带来书纸和库洛亚没能表达问候只能一起交给女仆。
转交时,书纸有流光一闪,封面的蝴蝶扇动翅膀。
库洛亚不可置信的揉揉眼,那只蝴蝶却依然画在纸上,女仆们也似乎没有看到任何不对的情况,只是冷漠脸对着他。
她们的眼睛有一种非人冰冷感,没几个人能顶着这样的不欢迎的眼神停留。
少年人撑着脖子望了好久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那只画上的蝴蝶真的动了。但它不是一个实体,是一个虚影。
这道蝴蝶虚影从被点燃的书纸上起飞,在整个公爵府内搜索。不被察觉的飞过地表的大多数房间,在落满灰尘钟塔里不知道触碰到什么。促使地面砖缝中亮起铭文组成一个繁复的魔法阵。
圣王朝发展魔法四百年,给远在西山之壁的法师塔运送物资依然倾向选用马车拉运。实在是因为空间魔法造价高昂,会使用的法师也稀少。
传送门这样重要的东西不出现宅邸内部,而出现在钟塔上。蝴蝶在空中停留几息,向下靠近,尚未降落被严密的防御机制化为飞灰。
它消散的同时,远在学院的半精灵口吐鲜血。
精灵的生命几乎是人类的十倍,如果血统高等,半精灵也合该有将近五百年的生命。可即使如此四百年的时间也足够长,半精灵远没有他看上去的那样年轻。
他沉默平复着部分精神力被毁的冲击,等到从外表看起来再无异样,才来到这间朴素屋子唯一的等身镜面前。
“按照你的说法,我去看了,谢尔旸的确不在府邸。”
雾气在镜子中凝聚,占星师冕下的身影出现在镜子中。他用现在已经不被使用的精灵语向几乎见证大半个王朝成长的长生种学者问候。
“这从侧面佐证我的话并非一句空谈。谢尔旸.多拉科尔的确和多年前的多拉科尔大公有关,甚至,他可能就是多拉科尔大公的转世。这也是雷迪亚斯之所选中他理由。”老人皱起眉语气严肃认真:“我怀疑他想利用多拉科尔大公的转世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是这样,王朝的稳定已然危在旦夕。”
王朝的稳定啊…
他的家园早已在龙焰中毁灭,一路走来,亲友大多也消失在漫漫岁月。
老实说,半精灵并不认为小王子和当初的伊迪陛下有多么相似,自然也不会对王室忠诚保有太多执念。
他是一个学者,已经做了很长时间圣王朝历史的见证者,在离圣域只有一步之差的现在,继续旁观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是啊…
曾经月桂枝并不代表爱情,直到伊迪陛下折一枝为多拉科尔大公装饰发鬓。然后金色巨龙很不高兴的低下头颅,却拿那么小一枝月桂毫无办法。
所以,青年笑了起来,他在笑他的龙,又或者在笑他故意惹巨龙生气被追着按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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