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第419章训妹

师爷自古有之，是一群特殊的存在。这群人，能力出众，缺乏的是人脉、功名等等“拿得出手”的东西。以私人幕僚的身份，为达官贵人服务。

不同人身边的师爷有不同的能力，也有不同的地位。

当今天子从前的“师爷”，是一个和尚，名道衍，后恢复本名，被天子封为国师，算是师爷的最高境界了。

许仲山曾服务于沂水知县王坤的师爷，现在，陆通告诉他，他也可以成为那样的人。不，是比王坤师爷还要厉害的人——王坤是进士出身，陆通是庶吉士，起点高了一个等级。

许仲山必须心动。

心动不已的许仲山，没有立即给出答复，思索良久后，说：“半年时间我能学多少是多少，学不完的，以后遇上事再学。陆师弟也认可这件事的话，我学。”

学了，之后就跟着陆通做事了。

等他同意了，陆通才说：“我其实是在和柳师兄抢人。”

他才开了口，许仲山就叫停：“陆师弟不用这么说，柳师弟那里明年如何未知。便是有了准信，将来去哪里难说。陆师弟这里只要外放，却是板上钉钉，再差也不会差哪里去的。别说柳师弟还没相邀，就是他同时开了口，我定然选择陆师弟的。”

三人同年中的秀才，两个去冲击未来，自己只能屈居于幕后，许仲山落寞了那么一瞬，便认定了自己的未来。

他没有参加今年的乡试，就意味着还要等三年。何况，科举一事，从来没人又必胜的把握。他这几年书本虽不离手，但到底叫庶务分去了许多经历。

天赋？

呵呵……能走到科举顶端的人，哪个又是没有天赋的呢？天赋之外，拼的是大家努力的程度。他许仲山或许足够努力，但他输在时间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自怨自艾的事，还是算了吧。

他好歹还是秀才，还有机会做父母官左右那人。他的兄长，早早放弃了梦想，为此赔上了一条腿，他已经很幸运了。

幸运的许仲山坚定地告诉陆通：“柳师弟那里若说什么，陆师弟只管推到我这来。”

等他说完，陆通失笑，道：“许师兄放心，我和柳师兄的关系极好。我是说，我舅兄那里曾要给我安排幕僚，现成的那种。实在没能力的事麻烦岳家就罢了，这种还可以争取的事，我肯定要努力一下的。是我问柳师兄，若从许家湖选人，选哪个。”

陆通和大家师兄弟相称不假，可是不管从前还是后来，他和所有师兄弟都不亲近。柳文海那里稍微熟一点，那也是柳文海积极主动的。像许仲山这种比陆通还努力的人，陆通也不熟。后来娶了江荻，有些事都是江荻代劳了。人脉上，除了江家就是顾家了，陆通自己没有维护。

他不是不想，而是没能力。

未高中之前，金榜题名是他的首要之事，是江荻、是顾、江两家对他的期盼。正如许仲山所分析的那般，科举这条路没人能随随便便成功，陆通也不例外。

高中之后，陆通连家都没回。

这三年，他在京城也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但从前缺的太多，少不得一点点来。用从前的人，中举后那些志在举业的同窗，必然没戏；再往前，就是秀才同窗的了。除了从柳文海那里获取建议，再有就是江慕那里了。可江家也是岳家，非要和岳家扯上关系，陆通肯定选择实力更强的顾家。

不用岳家，柳文海就是唯一能帮他的人。

许仲山就是柳文海给出的人，柳文海说：“如果我高中外放，如果我有主动权，我会邀请许师兄，他是个全才。”

高中柳文海还可以努力，但是主动权，柳文海真没有。和陆通恰恰相反，他不算有岳家可依，只有赵家这个拐着弯的姻亲。这种拐了一道的姻亲，在帮衬上就不似顾、江两家对陆通的赤诚了。从前也就罢了，他只要高中，他的幕僚，必定出自赵家。

这是柳文海对妻族的回馈，也是和妻子外家建立关系的开始。

所以，陆通虽然抢了人，但是抢得理所当然。陆通提柳文海，只是把出力的柳文海告诉许仲山。听了事情的经过，许仲山眼睛不争气地红了。

柳文海还记得他，陆通和柳文海关系还能这样好……自己以后跟着陆通，定不会差的！

到此时，来之前许仲山的那些忐忑，彻底没了！

搞定许仲山，陆通回到书房准备休息之际，连日赶路的潘石却不休息，非要见他。别人自己不怕累，陆通也就不操那心了，请了潘石进屋。

陆通走后，心里没底的潘石，想了又想，决定请教和自己一样的陆通。被陆通请进屋后，他吞吞吐吐地把自家这两年的事说了个囫囵，最后问黑着脸的陆通：“大姐，会不会生气？”

那还用说么！

此时，后院的江荻，也逼问了一圈妹妹在潘家的日子，怒骂：“合着你和潘石那无耻之徒夫妻和睦，是靠着霍家那群势力的人？哈，还说霍家势力，他潘石、他潘家不也一样？当年还当他是个好的，原来也是个藏奸的，还是藏大奸的！”

江芙弱弱地为潘石分辩：“他没有那些坏心思的。”

江荻打鼻息里涌出不屑：“我管他什么心思？他办了坏事是事实！没有他多管闲事，撑上几年，你姐夫高中后，我把你往外面一带，什么样的人家说不着？退一万步说，许给霍家那势力的，也比潘家这种一无所有，还非要充胖子的好！”

“可，可我不想离家太远……”

和对江家不怎么依恋的江荻不一样，在周氏日以夜继的念叨下，江芙从小就知道，江家三个女孩，她是唯一个正经江家人。江家是她的家，是注入她骨血的存在。

不提江家还好，提江家，江荻就说：“你现在倒是离家近了，有什么用？爹能做什么？还是哥哥能做什么？别说嫂子！嫂子自进咱家，何曾受过一次的婆婆气？先前有我顶着，后来她一家独大，听她的，那是从沂水歪到长江！”

可怜的江芙，打心底认为大嫂帮自己不少，这会儿被姐姐一骂，就问：“那我该听谁的？”

江荻说：“听你自己的。”

“嗯？”

“我把话放这，你男人搞不定你婆婆。潘石休不得你，也舍不得休你。我问你，你想不想和离？不用想，告诉我你最真实的感受！”江荻威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