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第298章目的

梁瑟一双勾人的桃花清澈见底，情绪更是一览无遗；偏这样的一双眼，又配上英气的眉毛，桃花眼的媚色便淡去了三分。总体来说，梁瑟和江荻虽是嫡亲的表姐妹，却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但是这样的五官合在一起，却叫江荻觉得似曾相识。

江荻皱着眉头没想起来，和顾籍更熟一些的江慕，却已脱口而出：“林夫人莫非也是顾家人？”

也字用得好。

江荻听了的话，立即反应过来：“怪道觉得表姐眼熟，原来是像了小哥。”

外甥像舅，女儿肖父，确切的说，是这两人都像了梁家大老爷。江荻这里恍然大悟，脱口而出的话，却震惊了满屋子的人。

“你们是表姐妹？”

“阿瑟和阿荻是表姐妹？”

此起彼伏的声音，来自林母、江慕许多人的口中；梁瑟和林安夫妻没有张口，梁瑟漂亮的桃花眼里，写满了惊讶，林安平静的眸子起了些许波澜，现实诧异后是恍然。他们来找江荻求和，江荻显然也存了这个心思。就算不是这个心思，起码不是仇恨的心理。

若说来之前林安有七分把握和解，这会儿已经是十分把握了。咳了咳，林安代替妻子回答：“嗯，我岳父与阿荻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闻言，林母一脸紧张，江家人面色难看，正堂满满的尴尬。

定好的亲事让表姐抢了过去，如何不尴尬？还真有人不尴尬，这两人，便是当年口头婚约的两位。江荻瞅了落落大方的林安一眼，道：“林安哥知道的不少。”

梁瑟心虚了一瞬，林安却是温声道：“顾籍认祖归宗，是圣上下了令，该知道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来之前我就打听过了，阿荻妹妹生了两个儿子，我家大的是儿子，小的是姑娘。儿子比大外甥小，比二外甥大，姑娘最小。”

四个孩子往那一站，林家姐儿还得在乳娘的怀里，可不最小？

林安不是那胡编乱造的人，他既说了，江荻当即唤了两个孩子上前，与孩子们介绍：“暖暖，这是表姑姑，还有姑姑家的表弟表妹。小午，你得唤表哥和表妹。”

相比江荻的泰然自若，梁瑟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林安只得自己上前，让孩子唤人。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门口的剑拔弩张，就成了认亲的场面。江慕和林母错愕之际，喜欢和睦的江监生欢喜拉出自家孙子，加入了认亲的队伍。梁瑟和江荻这对正经的表姐妹统共没说上两句话，江荻、江慕并林安三个，已经开始说起了正事。就这三人中，江慕大多数时候只是陪衬。所以，基本上是江荻和林安在说。

林安问江荻：“陆中直没回来么？”

江荻不瞒他：“嗯，小哥在京城，带他认认门，我们稍后自行入京。”

“嗯，有机会是该认门路。”林安是过来人，深有感触。当年他也是攀上了梁家，在梁老爷子的带领下，才不似那没头的苍蝇。听说江荻要自己上路，林安自然问江慕，“江兄不放心阿荻自己入京么？”

话题便又转到了上京的安排，江慕被牵扯了进来。

林安话不多，但没有一句多余；林安不热情，但没有一言惹人恼。在他的主导下，江荻这里把自己的底透露了七七八八，惹得江慕不满：“他又在讨你话，你没听出来？”

江荻那里认命地表示：“听得出和听得出有差么？他想知道的，咱们有法子瞒？”

一句话怼得江慕无言以对。

林安轻笑，道：“有的，学顾籍不说话，我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顾籍那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么？

梁瑟听见顾籍之名，眉头狂跳。林安提顾籍提的毫无芥蒂，这让江荻挑了眉，自然看向梁瑟。梁瑟的不安，证实了她的猜测。露了个坏笑，江荻娇声唤了声：“表姐，从前过往皆是云烟，无需介怀。”

她越这么说，梁瑟越紧张，林安便道：“阿荻，莫要欺负你姐姐。”

江慕就不满了：“你哪只眼看见我妹妹欺负人了！”

林母也站江慕，加入训斥退伍：“阿荻最是乖巧，怎会欺负人？”

这一回，林安苦笑了。

从前就是这样，江荻明明耍了心眼，却无人瞧得出。

林母训斥过儿子，问出憋了许久的话：“怎么没看见周氏？”

江林两家都是后去的辽东，比邻而居，江家挨着郭家，三户人家，江家居中。又有江荻这么个姑娘，男人不在的时候，早期都是去江家说话的。周氏和江莲伤了江荻，那是后来的事了。这会儿没看见江莲和江芙，林母只当姐妹俩出嫁了，但是周氏不在就不对了。憋了这半天，她才问出来。结果，等她问出来，江家众人静默了一瞬，还是江慕开的口：“她又害了阿荻一回，还伤了阿芙，被我爹休回了辽东。”

林母怔了片刻，道：“阿芙是她亲生女，是该休。”

林安却觉得即便如此，江监生也没有休妻的魄力，八成是江慕或者是江芙的主意。为何没有江荻？在林安的记忆中，江荻对江家的事，并不掺和。若是江荻掺和了，周氏便害不着她了。不管事实如何，这是江家的事，林家不知事实真相，没必要多言。见母亲有些讪然，林安转了话题，问江监生：“伯父，我调了许久，才有了这两日功夫。难得相聚，不知伯父家中可有房舍可住？”

身为客人主动求居，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江监生这个主人听了这话，反而一脸愧色，忙道：“既然来了，必住家里的，才盖的新屋，有的是地方。”

江家过了年就买下最后两个邻居的宅子，刚修好不到半个月，正好方便林、陆两家人留宿。江监生开了口，陈氏立即就去忙活。江慕见她缩手缩脚，少不得自己来。一番忙碌，安顿好两家人，大家一起吃了中饭，才各自歇息。

老人和孩子休息，学堂那里提前散学，江荻兄妹和林安三个便在前头的书房说正事。等到林安被下属叫走，江慕才问江荻：“妹妹半点不恼林安？”

江荻点头：“不恼。”

她说，江慕就信，江慕只说自己不解之处：“妹妹大度不恼，我能懂；但是为何待他这般友善？”

是的，友善。若非江荻阻拦，江慕在门口就把林安打了一顿；若非江荻好言好语，江慕早就对林安恶言相向了——虽然恶言对林安没用，但江慕还是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