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 第4549章 还自由（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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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不去那些个小摊子，就是因为那些摊主就是一些没文化的小贩，他们可能连规矩都不懂，给收据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怎么写，还得费时费力的和他们解释，有的甚至只认现钱，特别麻烦。”

在凌云志拿到杂货店老板给的三张写好的收据和划掉三项的清单后，凌云志就跟着林德考离开了杂货店，在前去下一个目的地的路上，周遭也没有太多的人，林德考就和凌云志解释起前面不选择小摊贩的原因。

“而那些固定店铺，要么是徐家的要么是罗家的，货物的款式更多更齐全，而且他们那儿基本规矩都懂，不少店老板还能派伙计直接帮你把货送到地方，你都不用自己拿。”

“这样确实省事多了。”

凌云志承认林德考说的很有道理，同时他又问道：

“那价格上小摊贩和商铺里的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不大，差不多都是一个价，就是小摊贩你还可以讨价还价，总的价格要便宜很多，而商铺里的基本都是不还价的。”

林德考和凌云志也算是逐渐熟络起来，他现在对于凌云志的疑问，几乎是有问必答。

“但那些小贩子哪儿能弄到多少好的货？好的货源都在罗家和徐家手上，再加上他们的店铺都是固定地点，地段不错，装潢也不错，买的东西里有假冒伪劣的玩意儿，你可以直接去找那些老板，反正他们是跑不了的，但小贩可能今天卖你东西，明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凌云志这么一听不由得眉头一皱，他问道：“那店铺每天的生意和小摊的生意岂不是差距很大？”

林德考对此也不可置否，他回答道：“那可是，同样的地段，同样的货物，售卖量差个十倍都正常。”

“那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当小摊贩子呢？加盟徐、罗两家的铺子不可以吗？”

这里凌云志又感到疑惑了，如果店铺和小摊的营业额差距如此之大，那又何必要去当小摊贩主呢？

“咱们哪有这个门路啊？”

突然一个小摊贩子插入了话题。

“想进那两家的店铺门槛高着呢！没跟那两家沾亲带故的，就得花大价钱才能买个位置，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哦？这样直接花点银子加盟不好吗？”

凌云志感到很是好奇。

这个黑脸的中年男人苦笑道：

“可不好，你在这里开店铺就得用那两家的货源，赚的钱一大半都要上交的，再扣去店租等成本，生意再稍微不景气一点，收益也不比当小摊贩子要高，甚至直接赔本，一赔就是血本无归。”

凌云志虽然想过罗、徐二家应该会垄断秦岭内城的市场，但没想到这两家居然对外姓人盘剥这么狠。

而一旁的林德考则向凌云志催促道：“快走吧！别耽误事。”

就在凌云志打算跟着林德考离开时，这黑脸小贩突然站起来说道：“诶！二位小爷，你们要买香炉吗？来看看我的货。”

凌云志记得自己清单里确实有香炉这一项，便转头对这个男人说道：“那好，老板给我看看你有什么货。”

林德考则劝道：“我们还是去大店铺吧？这些小贩精的很。”

这黑脸小贩讪笑道：“害！小的我知道你们是林家的人，我以前跟林家人做过生意，规矩我懂的。”

“德考大哥，咱就在这里买吧？反正也不碍事。”

凌云志对这个主动和自己搭话的小贩比较有好感，而且对方也告诉了自己不少想要的情报，在他这里顺便买点东西，本来也在情理之中。

况且就算被坑了，那也是林家付钱买单。

慷他人之慨，有何不可？

“行吧。”

林德考琢磨着要去的下一个卖香炉的店铺确实也有些距离，在这个小贩这里买，确实应该会更省事，也就同意了。

“来来！二位，你们挑吧！”

知道有生意了，这黑脸小贩也十分高兴，他揭开盖在摊上的白布，七八个大大小小的香炉和零零散散的小物件就露了出来。

凌云志指着其中一个香炉说道：“我要这个中号的。”

清单上有写明所需物品的具体样式，这款带双把的中型鎏金香炉正好符合要求。

“好的，这款中型鹿邑鎏金云纹香炉是二十两。”

在这里就需要解释一下了，在秦岭城，一枚秦岭铜钱就是一文，一两白银相当于一千文，而一两黄金约等于一百两白银，也就是十万文。

黄金一般是君主用以赏赐臣子的贵金属，在民间黄金不会直接流通，而是折换为白银，或者制作成金银器具，毕竟黄金的价值太大，不方便用于民间的小额交易。

所以这个黑脸小贩说二十两，就是指二十两白银，不会有二十两黄金的歧义。

当然由于天下诸国度量衡不统一，所以在隶属其他国家的城镇中货币的价值和样式都会有所区别。

“好的，这是收据。”

这个价格买香炉不算离谱，凌云志也懒得讨价还价，直接将两张收据递了过去。

“好嘞，爷您稍等。”

那黑脸小贩也立刻接过，并拿出炭笔写了起来。

“我这边先检查一下这个香炉，没有问题吧？”

二十两白银不是小数目，自己这边若是买了残次品回去，一旦被发现难免被责罚。

“啊，可以。”

这黑脸小贩应了声，继续低头填写收据。

“你看得懂吗？”

林德考看凌云志煞有介事的检查这个香炉，还时不时的拍打和检查香盖不免疑惑。

凌云志也不回应，只是抬头向小贩问道：“你这鎏金香炉的金粉下面是铜吗？”

黑脸小贩不假思索的回应道：“没错，紫铜的。”

凌云志又问道：“全新货？”

小贩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当然是了。”

“你说谎。”

凌云志眉头一挑，他放下手中的香盖，看着小贩错愕的双眼说道：

“你这是黄铜的，而且至少在一年前就被人用过，是二手货了。”

“呃？”

这黑脸小贩顿时额前冒出汗珠，他明白自己这下恐怕是碰上行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