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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羽绒服情侣停下了脚步。
“要不要吃点再回去？”
“不了吧，人太多了，怕你不方便。”
“我没事。”
“真没事那你把口罩摘了？”
“我冷不行吗？”
老张听着情侣毫无营养的对话，不由对着手心哈了口气，今年的冬天比往年似乎都要更冷一些。
“师傅，去段庄。”男的终于放弃了去人潮拥挤的地方买早饭的打算。
老张搓了搓手，感觉脚后跟冻的有点僵硬，又跺跺脚，听见男的说的地址，脸上立马苦了下来：“小伙子，段庄真走不了……我这冷哈哈的等了一早上，跑一趟段庄可就白挨冻了……”
老张的裤子有点短，也许是他个头高的原因，裤腿根本遮不住脚腕，脚上那双黄胶鞋在寒冷的冬天显得格外单薄。
“师傅，五十，能去吧？”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的说道。
“五十？”老张怔了怔，他看了一眼已经稀稀疏疏的过道，又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自己的出租车，出租车还没熄火，偶尔发出发动机颤动的声音。
冬天这样停车挺费油的，但是冷车之后启动更费油。
“五十太多了。”老张摆摆手，手掌冻得有点发紫，“二十吧，我也不能白跑，但是五十真不行，哪能赚这种钱……上车吧，你俩去段庄哪儿……”
“六院后面的职工大院。”
“行。”
车内开着暖风，一股暖流袭来使得老张冻僵的手掌感觉到有一点痒，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女孩已经摘掉了口罩，长得很清秀的一个女娃娃，扎着马尾巴辫子，化着淡妆。
男的就有点奇怪了，一直带着口罩。
出租车的收音机里发出嗤嗤的响声，老张伸手摆弄了一下，这才清晰了许多。
“西雅图超音速队123:106击败菲尼克斯太阳队取得五连胜，咱们中国的球员陆非表现出色，有望蝉联西部月最佳新秀……”
老张笑了笑，说道：“别说咱们彭城还真出了陆非这样的好球员……”
“大叔也知道陆非？”后座的男的突然张口问道。
“当然，我这工作还是陆非给找的呢！”老张得意的道。
“陆非给找的？”那个男的很显然愣住了。
老张点点头，手指摩挲着手心握着的方向盘，心底感慨万千：“我以前也是打篮球的，退役了，这不是赶着陆非弄的基金，给我打了几个月的补助，还帮我联系出租车公司调了一辆车给我跑……”
“跑出租不容易吧？”
“有什么不容易的，干啥都不容易，起码能养家糊口不是吗？”
“嗯。”
出租车开的不快，窗户上有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淮海路两旁的商店已经开始准备圣诞节的装扮。
两个年轻人下车给了老张二十块钱的打车费，下车的时候还跟老张说了一声：“师傅，圣诞快乐。”
虽然是个洋人的节日吧，但是老张心里听得挺暖和的。
他正要发动车子，突然发现刚刚年轻人递过来的钱似乎不对劲，这个时候天还没亮，他的出租车的顶灯又坏了，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他们给了多少钱。
老张连忙打开车门，冷风刮在他的脸上有点疼。
他走到出租车前面，借着大灯的灯光看向手里的票子。
嗯？
不是两张十块？
是两张一百……
远处，一对情侣脚底健步如飞，直到确认出租车司机追不上来才放缓了脚步。
“陆非，歇一会，那司机指定追不上咱们了。”
说话的女孩是顾棠，而戴着口罩的正是从大洋彼岸回来的陆非。
顾棠揉了揉被冷风吹的冰凉的脸蛋，觉得有几分好笑：“怎么感觉咱俩像是做贼一样……”
“学那谁做好事不留名。”
“那你怎么不给两千。”
“这不是看那师傅老实，怕给两千他直接报警了么，到时候再找不到失主给充了公就白忙活了。”
“这倒是，那师傅一看就是老实人。”
“我就怕他两百也上交……”
陆非回到家，打开门的一刹那，顿时有一种回家了的亲切感，老妈张罗着要去菜市场买新鲜的排骨，要不是老爸拦着说天还没亮只怕已经冲出去了。
陆非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至于顾棠已经被老妈拉着聊起了家常。
中午十一点，陆非被客厅嘈杂的声音吵醒，睁开朦胧的双眼走到客厅一看，他们仨正在看着今天转播的圣诞大战。
比赛已经接近尾声，电视画面中正好放出前面已经结束两场比赛的比分。
火箭99：87出乎意料的赢了湖人。
姚明得到18分8个篮板，奥尼尔得到20分10个篮板，但是火箭队却笑到了最后，凭借阵中得分核心弗朗西斯和莫布里的联手压制科比，火箭大比分战胜了“三连冠”得主湖人队，赢得了比赛。
小牛111:103战胜国王，韦伯发挥失常，被小牛队的五虎上将踹下了王座。
现在正在比赛的是骑士vs魔术，已经打到了加时赛，陆非看了一眼，便知道魔术赢了，原因么……因为他看过啊！
最终，魔术凭借朱万-霍华德和麦迪在加时赛的联手发挥，魔术以113-101击败了骑士。
全场比赛，麦迪出战50分钟，29投15中，轰下了41分8篮板11助攻；詹姆斯出战47分钟，28投13中，砍下34分2篮板6助攻！
“你说怎么就不安排超音速的比赛呢！”陆非妈妈抱怨道。
陆非翻了个白眼。
要是有超音速的比赛，您还能在这个时间见到你儿子？
吃完午饭，顾棠实在扛不住了，困意来袭，便钻进了陆非刚刚爬出的被窝里，趁着热乎劲沉沉睡去。
“妈，我出去一趟。”
“去哪？”
“去矿大。”
说完陆非便把羽绒服的帽子盖在头上，口罩戴好，骑着家里那个小电驴出门了。
中午时分，难得阳光温热。
校园的广播里响起了今年陈奕迅刚刚发布的单曲《十年》，今年发布的这首歌改自陈奕迅的粤语歌曲《明年今日》，但是改成国语之后反而比粤语版更火。
陆非骑着电驴，嘴里哼着：“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忽然，他把电驴刹住，眼睛望向了不远处的篮球场，这个球场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打球的地方，也是篮球生涯开始的地方。
他把车子扎好，走了过去。
“嘿，哥们，打球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冲他喊道，陆非抬头一看，巧了，是以前一个宿舍的刘虎。
“好啊。”陆非笑了笑。
刘虎听到这个声音猛然怔住，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穿着黑色羽绒服带着黑色口罩的同学。
“啊！是……是……”
“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