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这次带徒儿来,是来拜见师父的。”
看师父依然一副不打算放过陈渊的样子,吕岩这时终于在旁边解围道。
“走吧,随为师进去。”
老道也不再捉弄师徒两人了,转身带领着吕岩和陈渊进了道观。
只是这座小道观并不大,里面空空如也,只是在道观中间位置,摆放了一蒲团、一丹炉而已。
道观里既没有神像,也没有香案,看上去略显寒酸,连人间数量众多的乡间野庙都不如。
谁能够想到,这座破落寒酸的道观,竟然是太上道祖老子的居所?
进入道观后,老道盘坐在蒲团上。
陈渊和吕岩则在老道的示意上,盘膝而坐在老道身前。
“你既已经举行了冠巾,日后便是我太上一脉弟子,老道相信老四的目光,别的不多问就问你一句,你是为何修道?”
老道目光郑重地看着陈渊道。
旁边的吕岩神色有些担心,知道这是师父在考量自己这个新收的徒儿。
既然已经举行了冠巾科仪,就算陈渊回答得不好,虽然不会被逐出太上一脉,但是却会被师父冷落倒是真的。
反过来若是陈渊回答好了,就会得到师父的青睐与喜爱,甚至是赏赐赐下也说不定。
不过他相信弟子陈渊既能得到他的看重,自然也能得到师父的看重。
陈渊听到师公所问,心中一时间快速思考起来。
若是回答为了成仙长生之类的话……
虽然中规中矩,但是却不会得到师公的认同。
因为成仙长生之类的话,对于凡人来说是孜孜不倦的追求,可是对于师公这样的道祖来说,他所看重的绝不是这些。
若是回答为了解脱自在,却又太笼统了一些。
“师公,徒孙修道不是为了其他,只不过是为了自保存活罢了。”
陈渊沉思良久后,终于给出了一个答案。
老道奇道:“此话怎讲?”
陈渊开始讲述起了他自身的经历:
“徒孙和师父之所以能够相遇,是因为一个修炼造畜邪术的妖人残害路人,我因为去亲眷家中借读也身陷囹圄,多亏遇到师父被师父所救,这才保住了性命,后来有幸拜得师父为师,才踏上了修行路。”
“徒孙走到这一路有太多的机缘巧合,成仙长生之类的还太远不敢去想,说修道为了解脱自在更是遥不可及。”
“所以徒孙此时修道只是想着自保存活,让自己在遭遇类似那妖人鬼怪的时刻,有反抗的手段和能力。”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像师父那样在行走人间时除妖卫道,顺手救助些普通人就更好了。”
“日后能力足够的话,若是能收三五弟子,将我们太上一脉发扬光大自是更好。”
在说出这番话时,陈渊目光真诚。
这也的确是陈渊的肺腑之言,他相信在师公这样的存在前,自己究竟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师公一眼便能看出来。
“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
老道听完之后感叹。
他将目光看向陈渊之余,神色不由柔和了几分。
随后满意道:“不错,你说话时目光澄澈,内心平静,显然说的都是心中所想。”
“更难能可贵的是,还想着要发扬太上一脉,就凭你这句话师公也不好让你空手而归。”
老道又问道:
“看你背后所背宝剑之上,隐隐有剑气在酝酿而生,你是在养剑吧?老四传了你他的剑修之法?”
陈渊回应道:
“徒孙确实学了剑修之法,但是却不是师父所传,而是得到了一本凡人剑经,经过师父一番改良后,便成了剑修之法。”
吕岩也在旁边道:
“不错,师父,我这徒儿所说属实,我的剑修之法太过深奥博大,他已经学了我的《太乙金华宗旨》,我怕他在剑修之道上分心,便以那本凡人剑经为基础,增添了一些剑仙养剑御剑控剑的法门,算是一本不错的剑修之法。”
老道这才又将目光看向陈渊:
“既然修了剑修之法,又如何能没有一柄好剑?将你背上那柄剑拿给老道看看。”
陈渊如实照做,将背后用黑布包裹的锈剑,递给了眼前的师公。
老道一把扯开包裹锈剑的黑布,一眼便看到了贴在锈剑上,用来养剑的《天清神咒》。
他不去管剑上的《天清神咒》,拨开锈剑后,用手指敲了敲剑身。
锃锃~
锈剑剑身虽锈,但怪异的是却有清脆悦耳的剑鸣声,从锈剑剑身上传出。
“不错,是把好剑,剑身虽锈,但其中的剑之灵性却还算尚可,有资格到老道的炉子里走上一遭。”
说完老道随手一抛,顿时锈剑飞出,而他们身边的那丹炉却自动打开,丹炉盖子悬在半空,随后锈剑便被投入了丹炉中,丹炉盖子又自动合拢。
“此剑灵性虽尚可,但是材质终究只是凡材,最多只能在老道我这炉子里炼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这剑便也就成了,不用自己养了。”
做完这一切后,老道看向陈渊道。
“谢谢师公。”
陈渊察觉到这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再次行礼感谢。
“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礼。”
老道挥手道。
半个时辰对于陈渊三人来说,只是弹指间而已。
在老道和师父吕岩的交谈中,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然后那丹炉开始剧烈震动起来,老道挥了挥衣袖,丹炉打开之余,从丹炉口喷射出炽热无比的白色火焰时,一道刺目的银色匹练从丹炉中冲出,直奔陈渊而来。
就在陈渊心中一惊时,那刺目的银色匹练光芒消失,一把锈迹尽去夺目无比的铁剑出现在陈渊手中,在陈渊手中微微轻鸣。
而陈渊也终于感受到,师父吕岩和师公所说的剑之灵性是何物了。
经过丹炉这么一炼,已经养剑成功的铁剑,竟如同拥有生命一样,在自己手中欢呼雀跃。
另外陈渊觉得此剑和他心意相通,只要他一个想法和命令,就能做出各种动作。
“经过在你师公丹炉里走上这一遭,这长剑虽比不上仙器,也算是人间最为锋利的神剑了。”
旁边的吕岩看到这一幕笑道。
“既成神剑,怎可有剑无匣?”
这时候老道却道。
“师父的意思是?”
吕岩神色一愣道。
“老四,去这道观山后,伐一棵大椿,为你这弟子做一个剑匣。”
老道道。
吕岩先是神色一喜后,他便立即感谢:“多谢师父疼爱我这弟子。”
说完他立即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道观,往后山而去,似乎生怕师父反悔。
陈渊看着师父吕岩离去的背影,随后转身问面前的老道道:“师公,这树很珍贵吗?”
老道却笑道:“也不算珍贵,那树名为大椿,除了活得久外并无它用,这大椿以一万六千年为一岁,同人一样能活百岁,它唯一的一点作用,那便是能够滋养金精之气,用来养剑最为合适。”
陈渊心中一惊,也就是说这一棵大椿树,能活百多万年。
这恐怖是不折不扣的仙树了。
他又问:“那师公,您这山上有多少棵大椿?”
老道回道:“不多,三十二棵而已。”
随后老道又继续道:“这大椿树什么都好,就是不易繁殖,老道这山上用尽办法,也只长了三十二棵而已,另外这大椿树未长成的芽很好吃,老道贪嘴时偶尔会让童子去采摘一些炒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