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恕一路上也不知打了多少个喷嚏,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车库。按说,他得将车停到更下面两层专为外来人员准备的停车库,可他手头的卡既然还可以用,就刷了卡,停到原先的位置,然后拎起锦囊,泪眼婆娑地逃出车门。他不得不拎着这锦囊做证据,免得别人以为他是哭过。
可偏不凑巧,两只脚才着地,就听有人轻声轻气说“嘿”,宁恕抬头一瞧,是程可欣。又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遇到程可欣。宁恕只得将锦囊递过去:“路上捡的,怀疑是什么化学武器,熏得我直打喷嚏。嫁祸于人,送给你。”
程可欣左手接了锦囊,右手递出纸巾:“这香囊是在香奈儿5号汤里泡过吧,谁这么神经?”
宁恕抹干眼泪,道:“我被公司辞了,来办一下手续。最近我麻烦事太多,公司终于不耐烦了。你出去?”
“嗯,刚下来就看见你的车进来。你看上去精神不错。锦囊还你,经高手鉴定,这不是化学武器。”
“到底什么东西啊?”宁恕对着程可欣有点儿张口结舌,正好有锦囊这玩意儿做挡箭牌,他借着锦囊才费劲地找到了话题。
锦囊做得异常精巧,但很容易打开,也很容易就掏出一个硬硬的物件儿,宁恕刚拿出来,就听见旁边程可欣一声惊呼,宁恕看清楚后也傻眼了,竟是鸽蛋一样的钻戒。钻石成色之好,两人谁都没有怀疑这可能是锆石。四只眼睛从钻石移开后,开始大眼瞪小眼。宁恕也是鬼使神差地,忽然一阵冲动,单膝跪地,将钻戒高高举起:“程小姐,请问……”他后面的话说不下去,忙掩饰地大笑,当作一场玩笑,自己灰溜溜地起身站直。
程可欣抿嘴而笑,美丽的凤眼斜睨着宁恕,伸手道:“说好的给我。”
宁恕将戒指与锦囊一起递给程可欣:“不上去了。你忙吗?不忙的话,一起去派出所做个见证。”
程可欣没吱声,将戒指戴到自己中指上,举起手好好地欣赏。宁恕旁边看着,忽然有种不想做好人的想法升起,反正也没人看见他捡到戒指,要不,真的借花献佛送给程可欣?可这念头只是闪了一下,便过去了,他耐心地等在一边,看程可欣欣赏戒指,心中越来越温柔,仿佛这枚戒指真是他送出的,让程可欣欢喜不已。
可惜,戒指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当程可欣默默退下戒指递还给他时,宁恕有种心碎的感觉,竟是愣愣看着戒指好一会儿,才接过。程可欣也看着宁恕,但看的是宁恕的眼睛。等宁恕接了戒指,她便转身风一样地离去了。
一路上,宁恕无法不思考这个命题:如果我买得起这戒指……一直想入非非,到了派出所。这是他的三进宫。宁恕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年头竟然进派出所跟出入餐厅一样频繁。
小童等来等去等不到宁恕,便一个电话打给他:“堵车?”
宁恕将锦囊打开交给警官,自己随随便便地对着手机道:“在派出所。”
小童立刻了然地道:“噢,你忙,不急。”
宁恕苦笑,看来人们都看到他身上安了晦气模式,真正的流年不利。而在他身边,警察的眼睛瞪得比鸽子蛋还大。
宁恕看着警察,心里有一种一雪前耻的痛快。不管他是第一次被五花大绑,拎进派出所,还是第二次因为放火烧公共绿化,而被抓进派出所,虽然最终都平安无事地离开,可每次都颜面扫地,令他无地自容。这回,他都不用自吹自擂,捡了这种价值几百万元的钻戒,又没旁人看见,还肯自觉交还失主的,除了是好人,还是好人,好得无以复加。他在这家派出所里,终于解放了。
田景野载着陈昕儿父母来到他房子所在的小区。白天小区车位空,他将车停到树荫下的好位置里。车子里空调打得很足,可陈昕儿父母的脸比空调出风口的温度更低。田景野这一路上深刻体会到宁宥说的陈昕儿妈妈的严厉。他硬着头皮请陈昕儿父母下车。陈昕儿父母嘴上客气地说着谢谢,眼神里却都是提防。
田景野心里毛毛的。可他需要借这次行动拉近与陈昕儿父母的距离,不得不一路调节气氛,培养好感。他一面领着人走着,一面指着前面一栋楼,道:“就是这栋楼,四楼,防盗窗特别粗的那一间,在我手指的方向,看见了吗?这是我工作后买的第一套房子,特别有感情。”
陈母只是默默地打量四周。陈父道:“工作第几年买的?”
田景野道:“工作第二年买的。很骄傲地说,花的全是自己挣的钱。我是全班第一个自筹资金买房子的,买的面积也是全班最大的。”
陈母瞄了田景野一眼。
陈父道:“即使那时候房价没有现在高,那也是好大一笔钱啊。”
“是的,是的。”
说话间,田景野引着陈昕儿父母开门进了房子,进门,扑面就是硕大的纸箱堆成的小山,即使是成年人都可以在这里面捉迷藏。田景野表现得很坦荡,直接就介绍道:“这一客厅的纸箱都是陈昕儿的,北卧室里的也全是。”
不出田景野意料,陈昕儿父母都惊呆了。他趁此时,艰难地翻越小山,找出三把椅子,请陈昕儿父母坐。
陈母终于迟疑地开腔:“这是……把家具、家电也都搬来了?看着不像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