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仙踏此道 第二卷 第七十二章 察觉

凌启看着这颇有些熟悉的阵法，心里有些激动。不过很快，在凌启金色双眸的注视下，认出了这应该只是一种观赏用的幻象阵，并不具有真正的三千幻境考验人性的作用。

凌启咳嗽了一声，然后在一身侍女服的三师姐陪同下走下了这三千台阶，向着这有些不显山露水的山门朗声说道：“太上凌启前来拜访。”

凌启这个时候才明白太上在世家眼里不只是宗门的意思了，对方面对自己一个小辈的拜访都显得极为客气，在一个客客气气的长老面前，凌启借着他的引路，总算进入了这次的目的地——观江莫家。

只不过就像凌启之前猜测的那样，自己那位酒友倒不是真的找不到，只是对于如今的莫家一代，五百年前的一位四境同族，记忆还是太模糊了。凌启看着莫家练武场的那些朝气蓬勃的莫家年轻一代，沉默了好久，最终只是随着那位笑眯眯的长老引导下，来到了莫家的祠堂。

“小师弟，你还好吗？”凌启的沉默不语让陪同的景语夕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要劝说一番又发现自己对小师弟提到的这位莫家弟子不甚了解。她们这一峰，入峰最早的大师姐也离小师弟提到的那个时代颇为遥远。凌启回头看着这个满脸担忧的文学女，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领路的长老将少年带到了一个有些普通的屋子前，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太上的朋友，前边就是，只是你提到的那位莫家弟子，我们并没有找到，只是隐约推测萩兰她应该是……”

“我知道。”凌启打断了长老的话，看着屋子里已经没了火焰的灵牌，心里有些失落，不过想到那个酒友最后的那份挣扎，凌启又微笑着转身回答道：“谢谢。”

“小友不用如此客气，对于我们莫家而言，没有将族人从秘境带回来倒是我们的失职，只是那种绝境，对于我们莫家而言，她并没有给我们丢脸，倒是给我们这些老家伙提了个醒。”白发的长老笑眯眯地回答着，倒是让凌启有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

凌启本以为自己会面临所谓的家族刁难，或是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挑衅自己，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看到，那些莫家小辈面对自己一个外来访客都是恭恭敬敬行礼，反而让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了。感受着身后三师姐似笑非笑的表情，凌启也只能微微回礼没有做什么刻意发难的傻事。

在那个长老的授意下，凌启和景语夕便有些随意地在莫家观赏起了风光，凌启对于这些世家的宅邸风景倒是没什么所谓，自己如今在师门的住处可不比这些差，更不要说见过妖族那间府邸后，反而觉得世家的这些建筑布局有些老套。凌启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都开始变成一个所谓的上位者姿态了，轻声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文学女小声说道：“三师姐，回去吧！”

“真的足够了吗？”景语夕看着这个忽然变得沉默寡言的小师弟，眼神里有些心疼。

“我之前以为她的遗憾，会在这些有些世俗的家族宗门对她的有些不公的待遇上，回头想起自己也是因为无瑕体的天赋才被太上特殊对待，师弟倒是有些放下碗骂厨子了。如今的自己不如快些修炼，赶紧踏入四境才是真的。”凌启看着面前的风景，朗声解释着，倒是让身后本想要劝说几句的景语夕面色古怪地看了几眼，然后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看着这个眼神颇有些无奈的三师姐，凌启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自己这次出行颇有些做了无用功的感觉，也许是无瑕体对自己心境的影响，也许是自己之前对世家有些偏见，凌启缓步向那位守在门口的长老轻声告辞，带着有些不满的三师姐回到了仙舟。

“小师弟，不多看看观江世家吗？”大师姐的调笑让少年身后的景语夕有些担忧，不过凌启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微笑着回答道：“怎么，难道这些世家对于我来说还会有特殊含义。”

“如果是普通世家，做师姐的也不会多提一句，不过观江世家，你若是对问情峰的那位念念不忘，还是要对这几家多了解一番哦！”梦心月感受着凌启这平和的情绪，心里也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嘴上的调侃意味也就更多了几分。

少年倒是有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轻声回答道：“师姐自己都不觉得世家对于自己有多少吸引力，我想对于那位，怕不是更没有多少约束。”

“小师弟，你不否认对那位念念不忘吗？”高挑女子走上前，想要伸手给这个语气轻佻的小师弟一个爆栗，却被少年微笑地躲开了，看着少年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梦心月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坐了回去。

“夏师姐，抱歉。”凌启对于这位帮自己这个不了解世俗礼节的师弟和世家沟通的白衣女子颇有种对不起的感觉，师姐这样的造势，自己在莫家却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你抱歉什么，修士之间来往本来就是如此，过分注重繁文缛节那不如去世俗的朝廷科举做官来得快。”看着这个端着茶杯小口饮着的天然女，凌启被这几句话说得有些茅塞顿开，自己还是有些太像个世俗中人了。

凌启坐到大师姐身旁，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杯清茶小口饮了一下，看着那道山门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谢谢。”

“那老三，你带着小师弟回去吧，我和小夏要走了。”大师姐看着这个总算解开心结的少年笑了笑，对一旁的景语夕交待道。文学女微微点头，然后看着那个忽然愣住的夏轻涵摇了摇头轻声笑了几声。

“你让我陪你飞回去？”夏轻涵的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天然女在她们这一峰的氛围下过得颇为惬意，现在忽然让这个天然女回到那个痛苦的战场，让夏轻涵总有种错位感。

夏轻涵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一旁的高挑女子轻声问道：“你不需要再交待两句吗？”

“还有什么好交待的吗？”高挑女子正从一脸无奈的少年怀里掏着糕点零食，听到这个白衣女的问话有些不解，这一次出行不就是为了解开小师弟那个心结吗？

还没等梦心月反应过来，一旁的文学女就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屋子，夏轻涵向着凌启微微点头的，也是一个闪身回了屋子，于是仙舟的甲板上就留下这对师姐弟面面相觑。

高挑女子看着这两个师妹的举动，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然后看着这个表情有些忐忑的小师弟，没好气地抱怨道：“这两个家伙，平时感觉怎么没这么灵敏啊！”咽下一杯清酒，看着这个赔着笑的少年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问道：“小师弟，你是不是和她们说过什么啊！”

凌启只能翻了翻白眼，要不是你刚才一副无所谓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样子，那个夏师姐怎么可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嘴上终归不敢这么回答，只能讪笑了几下说道：“师弟哪敢啊，而且我俩之间不是清清白白的吗？”

面对着一副正气模样的少年，梦心月也只好叹了口气，看着仙舟外的云雾缭绕，轻声问道：“凌启，其实你对于这方世界的仙家，并不是那么喜欢吧！”

高挑女子伸出手指挡住了想要解释的少年，喝了一杯清酒继续说道：“你真的不必觉得对我们亏欠太多，而且越是和此世纠缠过多，最后只会陷进去。”

凌启张开嘴想要辩解几句，看着眼前这个赏着云景的女子，摇着头轻声笑了几下，静静地陪在自己这个大师姐身边。

回去的路上少了两个插科打诨的师姐，倒是显得有些安静，陪着这个有些不满情绪的三师姐下了会棋，最终在自己的几番让步下，总算让面前这个女子开心的笑了出来。

女子放过了这个没什么心思下棋的少年，看着远处的景色轻声哼唱着一首童谣。听着歌里欢快的节奏，凌启有些哑然，不过随后在文学女有些不满的表情下，总算反应过来取出一支笛子为女子的歌声伴奏着。

返程的路上倒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过来袭击自己，倒是梦里经常会陪着那个挑女子胡闹着，看着这个刻意还原凡间车水马龙风景的大师姐，凌启也只能无奈的跟在身后。

“还是这副样子更顺眼。”女子手里捧着一堆点心，嘴里鼓囊囊的，含糊不清的话让凌启有些失笑。自己如今的青年模样似乎更让大师姐喜欢，自己始终不懂这副样子哪里吸引人了，总不能是这瘦弱的身板吧，最终凌启只能归功在异乡人对于此世的人可能有着特殊吸引力。

看着这个一路上嘴里没有停过的大师姐，凌启有些好笑地说道：“师姐你吃那么多小心长胖哦！”

看着前方忽然愣住不动的女子，凌启腹诽着师姐你不会还怕这种烦恼吧，清醒一点唉，你可是一个六境的修士哎，食物对于你来说不过是用来满足口腹之欲的道具罢了。

看着前方忽然连步子都变得沉重的师姐，扶着额头无奈解释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你的师弟，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