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倒吊的难兄难弟瞪大了双眼,对突然的异变茫然无措。
巨鹰腾空而起,黑色的羽翼撕碎了夜空的浮云。
巨大的妖风吹落了摇摇晃晃的白茧,无数的枯枝红砂被卷起飞扬!
巨鹰穿行在无边无际的暗红夜幕,猩红的月光洒落在它如山峦纵横的脊背。
这一刻,似背负红月的巨鹰巡天夜行,世界只剩下那高遏行云的鹰唳!
“朱!朱!”
遥望着那双巨大如人手的诡异鹰爪,正在呼呼下坠的许安川猛然想起了曾经在爷爷家当成志怪故事打发时间看过的那本南山经。
上面记载有一种异兽“鴸”。
“有鸟焉,其状如鸱而人手,其音如痹,其名曰鴸”。
那不是先民荒诞的幻想吗?
怎么会。
难道,这个世界,神话真的存在?
许安川一时有些失神,甚至忘了现在所处的危险境地。
“歇了,川子!”
“我元炁没恢复好,肯定是不够了,咱俩要完。”
“这勾鈤的死鸟,突然这么一搞,计划全乱了。”
徐放骂骂咧咧,话里话外带着悲愤。
“这下子,咱俩真的生不同时死同时了。”
“川子,你还活着不?”
“我靠!不会是吓死了吧!”
“诶~”
“安息吧,川子。”
徐放喋喋不休,许安川默不作声。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刺痛,身上是窒息的压迫感,所幸还有白茧保护一下身体,不至于被侧生的枯枝刺穿成烧烤蚕蛹串。
至于保护头部那浅浅一层的小光膜,大概是出自于那个不靠谱的徐放之手吧。
虽然他还在骂骂咧咧,不过也挺好的,至少让自己还能多活几秒,黄泉路上多个话唠应该也挺好。
许安川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去想象待会儿的结局。
终归是逃不出一个死字啊。
或早或晚而已......
似乎下落了好久好久,许安川最后跌入了一个带着满树盛放丹桂般熟悉香味的温暖怀抱。
无痛的死亡?
难道我还在梦中?
许安川不想睁开眼,他太累了,身心俱疲。
颠覆前半生的诡异对于一个还没走出象牙塔的少年来说太过超纲,大脑下意识的给出了回应,一个逃避的又或是自欺欺人的围城小世界。
试图给迷茫的赤子心一点纯粹的无人区平复。
耳边萦绕着如同幼时夏夜母亲的摇篮轻语,温柔的手轻轻抚摸脸颊,在温暖的怀抱中,许安川的意识不自觉的慢慢沉没。
但不知为何,总有只蚊子在身边嗡嗡作响,闹心烦人。
不过无所谓了,睡着了就好了。
许安川沉沉睡去。
“川子!”
“该死的妖蛾!”
“mD!许安川你是脑t吗?这种情况居然能睡着!”
“许安川,醒醒!”
“属实生艹,谁爱管谁管!我是管不了了,这猪队友!”
“干!”
徐放背过身去,不再去看那裹挟着许安川一瘸一拐扑棱着飞远的妖蛾。
将身上附着的茧丝猛的扯下,似是发泄郁气般重重的摔在地上。
徐放骂骂咧咧着,从胸前掏出了条挂着件小巧精致复古罗盘的银色项链。
“回家!”
借着月光小心翼翼的拨弄着罗盘,徐放看着晃动的指针恶狠狠道。
“呼~”
风声渐起,徐放警觉的收起了罗盘,调动着丹田内几乎断流的元炁,身形化成了一摊黑色的阴影潜藏在枯树的影子中。
铺天盖地的黑色乌鸦无声的徘徊在荒山上空,像夏日午后暗沉的乌云堆叠,带着风雨欲来的深深压抑沉闷。
“阴乌。”
“哪来这么多的阴乌?”
阴影中的徐放眼神凝重,极力压抑着呼吸,加快着恢复元炁的速度。
阴乌似乎是接受了某种奇异的指令,开始成群结队的有序落座在枯树枝丫,如同枯木逢春,枝繁叶茂。
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被一群阴乌护卫着慢慢的下放在枯树前。
巨大的阴影再次笼罩了枯树,徘徊在荒山之巅,巡天的巨鹰再次回归!
“这鬼东西怎么又回来了?”
徐放低声喃喃,也不知说的是巨鹰还是妖蛾。
十数道人影自巨鹰脊背同时跃下,稳稳的落在枯树树梢。
他们身着整齐的浅红长袍,戴着宽大的兜帽,肩头站立着眼睛微眯的较周遭阴乌更黑上三分的黑瞳阴乌。
突然,他们集体低下了头躬身,似乎在迎接大人物的到来。
沉默的树冠有了颜色。
暗红色的风衣与月光连成一片,宛如那无尽的腥红只是那人衣服的一角。
胸前是被六圈立体如刺球的六芒星圈禁的巨大又猩红的倒映着北欧神话里燃烧世界树眼睛的图腾。
面庞笼罩在朦朦胧胧的迷雾下。
“出来吧,躲藏的小耗子。”
似乎极地的风侵入人间,那人缓缓吐露出不带有一点感情的话语。淡漠的声音里却又透着蔑视生灵的深深寒意。
明明相距甚远,可那声音却如诡魅般回响在徐放耳边。
发现我了?
徐放的胸前像藏了只疯兔,心脏砰砰跳动不安,如死亡敲门的寒意席卷全身。藏在枯树阴影中的那抹黑微微发颤。
徐放努力远转元炁,默默的平复波澜,将自己尽力藏的更好。
“呵。”
“既然小朋友不愿意主动现身。”
“那。”
话语刚落,两道狼狈的身影被一个树上沉默躬身的红袍人起身一闪而过摔落在地。
“粗鲁!”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这些躲藏的小花花。”
树梢的红袍人躬身得更低了。
“呸!”
“小花花,你全家都是小花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